三大妈在阎家那一片狼藉和于海棠留下的“最后通牒”中煎熬了两天,眼看着三天期限将至,家里别说两百块,就是二十块都凑不出来。阎埠贵躺在床上唉声叹气,病情似乎又重了几分;阎解成如同惊弓之鸟,连学校都不敢去,生怕于海棠真去单位闹事。
走投无路之下,三大妈把院里的人扒拉来扒拉去,最后,目光落在了后院那座最气派、也最安静的房屋上。如今这四合院里,要说谁还能有办法、有实力,或者说,谁还能镇得住场子,恐怕也只有那位年轻却威严深重的一大爷——王强了。
尽管心里对王强的“见死不救”有些怨怼,但形势比人强,三大妈也顾不得那点脸面了。这天傍晚,她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挪到了王强家门外,犹豫了半天,才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王强……王强在家吗?”三大妈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门开了,王强站在门口,身形挺拔,面色平静。他看着门外神色憔悴、眼神躲闪的三大妈,心中了然,却故意问道:“三大妈?你怎么来了?有事?”
三大妈被王强那平静无波的眼神看得心里发虚,但还是硬着头皮,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王强啊……你看,院子里……院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阎家都快散架了……你是一大爷,你……你也不管管?”
她试图用“一大爷”的身份和“院里的事儿”来绑架王强,希望他能出面主持“公道”,至少,能帮阎家在于海棠那边说句话,把那个离谱的“赔偿”压下去。
王强闻言,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嘲讽弧度。现在知道他是“一大爷”了?之前阎家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院里还有个“一大爷”?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侧身让开一点,“进来说吧。”
三大妈受宠若惊,连忙跟着进了屋。一进门,她就感受到一股与自家截然不同的温暖和整洁。屋里家具虽不奢华,但摆放有序,一尘不染,桌上甚至还放着一盘水灵灵的苹果,看得她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两家如今云泥之别的差距。
王强没请她坐,自己先在主位坐下,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三大妈,你刚才说院里出了大事,指的是于海棠来要赔偿这事?”
“对对对!”三大妈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诉苦,“王强,你是不知道啊!那于海棠,小小年纪,嘴皮子厉害得跟刀子似的!一张口就要两百块!这不是要我们家的命吗?我们家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锅都快揭不开了,哪还有钱赔给她啊!”
她一边说,一边偷瞄王强的脸色,见他没什么表情,心里更没底了,只好继续哭惨:“解成那孩子是不懂事,犯了错,可……可他也受到惩罚了不是?工作都快保不住了……于莉要离婚,我们也没拦着……可这于海棠,她不能这么得理不饶人啊!王强,你是一大爷,你得帮我们说句话啊!那于海棠,她就听你的……”
“听我的?”王强轻笑一声,打断了三大妈的喋喋不休,“三大妈,你这话从何说起?我跟于海棠同志并不熟悉,她凭什么听我的?”
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地看着三大妈,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再者,这件事,我觉得于海棠同志的要求,虽然数额有待商榷,但道理上,并非完全站不住脚。”
三大妈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王强。
王强继续道:“阎解成隐瞒巨额债务骗婚,这是事实。于莉同志在婚姻存续期间,因此事受到巨大惊吓和名誉损害,这也是事实。于海棠作为妹妹,替姐姐出头,索要一定的赔偿,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总不能说,你阎家犯了错,差点连累别人,最后一句‘知道错了’、‘没钱’,就想把一切都抹平吧?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这番话,条理清晰,立场分明,直接把三大妈那点“受害者有理”的侥幸心理击得粉碎!她张着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王强身体微微前倾,带给三大妈一股无形的压力:“三大妈,我今天叫你进来,不是要听你诉苦,也不是要替你们去跟于海棠讨价还价。我是想提醒你们阎家一句——”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在三大妈心上:
“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阎解成选择借高利贷撑门面,就要承担被追债的后果;你们当初默许甚至乐见其成,就要承担如今家业凋敝的苦果;于海棠选择为她姐姐出头,那是她们姐妹之间的事,是你们阎家和于家之间的纠葛。”
“我王强,作为院里的一大爷,维护的是公序良俗,是集体利益。之前阻止对方抓人,是维护基本秩序。但现在这件事,属于你们两家的私人恩怨,只要不闹出格,不影响到其他邻居,我不会插手,也没义务插手。”
最后,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三大妈一眼:“路是自己走的,坑是自己挖的。想办法填坑是正理,指望别人帮你填,不现实。言尽于此,三大妈,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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