垒尔勒大灾变结束后的次日清晨,稀薄却刺眼的阳光穿透布满灰尘的玻璃窗,斜斜地洒在纳娑拉凌乱不堪的寝室里。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消毒水和隔夜酒精混合的气息。
她慵懒地坐在床边,身体微微倾斜以减轻腰间的负担,一只手握着一瓶还剩小半的啤酒,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缠着厚厚绷带的腰间。
宿醉和伤痛让她眉头紧锁。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带着犹豫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死寂。
纳娑拉上尉……这里有重要的信息需要向您汇报。门外传来一名下属的声音,那声音紧绷着,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紧张。
纳娑拉皱了皱眉,不耐烦地应道:进来吧,这么早能有什么要紧事?
她的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和疲惫。随着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那名下属几乎是贴着门缝走了进来,低着头,不敢直视她。
怎么了?有什么事快说。纳娑拉一边仰头灌下一口冰凉的啤酒,一边用冷漠而锐利的眼神扫过下属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身影。
只见那名下属深吸一口气,仿佛要鼓足毕生的勇气,结结巴巴地说道:有……关于您的事情要报告。
什么事?别结巴,给我痛快点儿!纳娑拉放下酒瓶,瓶底与桌面碰撞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语气严厉地呵斥道。
受到惊吓的下属猛地挺直身子,语速飞快地吐出一串残酷的字眼:勒德部队一队,全队 51 人,牺牲 50 人,还有一人失踪……
哐当!一声清脆的破裂声骤然响起。纳娑拉手中的啤酒瓶脱手滑落,砸在地板上,金黄色的液体混合着玻璃碎片四溅开来。
她的脸色在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是什么部队?她猛地抬起头,瞪大的双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死死盯着下属。
没错,下属的声音艰涩无比,硬着头皮吐出那个令人心碎的名字,就是您妹妹所在的部队。
刹那间,纳娑拉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凝固。她挺直的背脊瞬间垮塌,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重重地跌坐回身后的椅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纳娑拉失神地摇着头,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喃喃自语。她的眼睛瞪得极大,泪水在瞬间蓄满了眼眶,疯狂地打着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决堤而出。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下属终于鼓起勇气,犹豫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对了,上尉,还有一件事。
经过我们仔细的排查和确认,那失踪的一个人……”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正是您的妹妹,纳兹刻特。”
纳娑拉猛地抬起头,目光像钉子一样直直地钉在下属脸上,声音嘶哑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能如此肯定那个人就是我的妹妹?”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挣扎。
下属深吸一口气,小心谨慎地回答道:“因为,其他五十人的遗体……我们都已经全部找到了……可唯独您妹妹的……始终没有下落……”
纳娑拉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椅子腿在地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这个消息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碎了最后一丝侥幸。
“不是……我明明已经将妹妹调到距离前线较远的剿灭部队去了啊!怎么还是发生了这种事情……”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的自责和巨大的不解,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下属赶忙解释,声音带着后怕:“当时的情况实在太危急了,上尉。前线之外的许多地方……都或多或少地出现了裂破教的踪迹。他们神出鬼没,行动毫无征兆……这才导致了……如此惨重的伤亡。”
“裂破教!”纳娑拉从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可恶的裂破教!竟然连我最后的亲人都不放过……”她猛地站起身,双手因巨大的悲愤而死死攥成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握得如此之紧,以至于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刺入了掌心柔软的皮肉。鲜红的血珠迅速渗出,顺着她紧握的手指关节缓缓蜿蜒流下,一滴,又一滴,无声地砸落在地板冰冷的灰尘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
然而,此刻的她已然被滔天的悲痛和焚心的怒火完全吞噬,对这皮肉之痛浑然不觉。
她的双眼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死死盯着虚无的前方,仿佛要穿透墙壁看到仇敌,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命令:“立刻给我去找出裂破教最近出现的地点!我定要让他们……亲身感受我熊熊燃烧的怒火!”
话音未落,她猛地抬起那只染血的手,狠狠地拍在面前那张坚实的木桌上。“砰!”一声沉闷的巨响在房间里回荡,桌上的杂物都为之震动。
一旁的下属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和巨响吓得浑身一颤,脸色发白,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才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
“这……上尉,难道不需要先向上级请示一下吗?毕竟……此事牵连甚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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