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盯着自己那具还在“滋滋”冒黑气、白白浪费药力和“材料”的身体,心疼得直抽抽——虽然那心早就不跳了。
“嘎嘎嘎!乖徒儿!为师回来啦!想为师了没?!”
一阵裹挟着硫磺、腐叶和某种难以言喻焦糊味的阴风猛地撞开茅屋那摇摇欲坠的破门,疯子道人那枯槁如千年老尸的身影卷了进来。
他手里还拎着半条烤得焦黑、散发着诡异肉香的不知名兽腿,油乎乎的手指正抠着上面半生不熟的肉丝往嘴里塞,浑浊的眼珠却精准地钉在江白身上,爆发出饿狼般的绿光。
“哟呵?涅盘境三层巅峰了?嘎嘎嘎!不错不错!不愧是为师的好徒儿!嗝~”
他打了个带着浓烈焦糊肉味的饱嗝,丝毫没在意江白那僵硬的脸色和地上散落的残肢断臂,仿佛那些只是不小心掉落的柴火棍。
还好师尊是疯子……
江白有些庆幸。
不然别说地上这些尸体残渣没法解释,就是自己这么快的修炼速度也没法解释啊!
“师尊……” 江白刚想开口请教这该死的瓶颈是怎么回事。
疯子道人却猛地将啃了一半的兽腿往地上一扔,油腻的枯爪一把抓住江白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嘎!瓶颈了是吧?卡壳了是吧?修不动了是吧?” 他语速快得像连珠炮,唾沫星子混合着肉渣喷了江白一脸,“傻小子!傻小子啊!嗝~为师当初怎么跟你说的?涅盘境!难修!难修得很呐!嘎嘎嘎!”
“请师尊明示!” 江白强忍着脸上黏腻的触感,声音从牙缝里挤出。
他现在只想把这老疯子脸上的油渍用化骨丹擦干净。
“明示?明示!嘎!” 疯子道人松开手,像个陀螺般在狭小的茅屋里转起了圈,枯瘦的胳膊挥舞着,装若疯狂。
“上古炼气路!涅盘九重天!一步一登仙!嗝~” 他怪腔怪调地唱了一句,猛地停下,浑浊的眼珠死死盯住江白,带着一种神经质的狂热和……怜悯?
“第一门奇功入门,能把你送到三层巅峰!嘎!然后呢?然后就得撞墙!想再往上?想破开这堵墙?嘎嘎!简单!再学一门!第二门奇功!学会它,融了它!你就能冲到六层巅峰!”
他枯爪伸出两根手指,在江白眼前疯狂晃动。
“然后?又撞墙!怎么办?嘎!再学一门!第三门奇功!三功合一!嘎嘎嘎!九层巅峰!通天大道就在眼前!嗝~”
三根枯瘦如柴的手指几乎戳到江白鼻尖上。
“三门奇功?同修?融合?” 江白听得心头一跳。一门《炎帝诀》就够他喝一壶了,还要再来两门?还得融合?
“难!难如登天!嘎嘎嘎!” 疯子道人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奇功为何称‘奇’?非大机缘、大悟性、大毅力者不可窥其门径!得其皮毛已是侥幸!得其精髓者凤毛麟角!嘎!至于同时领悟三门,将其属性迥异之力完美相融,化为己用?嘿嘿嘿……古往今来,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嗝~”
“而且,如今天地大变,哪怕你真天才绝艳,傲视古今,真的融合了三门奇功,一个月内修炼不到涅盘九层巅峰,还是得死!得死啊!哈哈哈!”
他顿了顿,脸上那癫狂的笑容瞬间收敛,换上一种极其严肃、近乎悲悯的神情,凑到江白耳边,声音压得如同墓穴里的阴风:
“所以啊,乖徒儿,你现在……还有得选!”
“选?” 江白皱眉。
“放弃!嗝~” 疯子道人吐出一个字,带着浓浓的酒气和肉味,“放弃这该死的涅盘境!现在!立刻!马上!运转你那《炎帝诀》,把体内那点可怜的本源灵力点燃、冲关!嘎!轻而易举就能踏入炼气期!成为那芸芸众生中,最普通、最不起眼的一个炼气小修!安安稳稳,活个百八十年!嘎嘎嘎!”
他枯爪拍着江白的肩膀,拍得腐朽的皮肉簌簌掉渣:“放弃吧!放弃这通天路!嗝~活着……不好吗?”
江白沉默了。
疯子道人那看似疯癫的话语,却清晰地勾勒出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安稳?平庸?苟活?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双由不同尸体拼凑而成、此刻正散发着淡淡腐朽之气的手。
活着?
他早就死了啊!一个死人,害怕再死一次?害怕那虚无缥缈的“一个月不到第九层会死”的警告?
开什么玩笑!
瓶颈?难修?奇功难求?融合艰险?
那又如何!
他江白能死而复生,能拼尸换体,能嗑毒如糖,能把墓园当菜地……还怕再学两门功法?!
“师尊,” 江白抬起头,浑浊的眼窝里,那点死寂的幽光骤然变得炽热而坚定,“炼气期?太低了。弟子……想看看高处的风景。”
“嘎?” 疯子道人一愣,浑浊的眼珠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复杂光芒,随即又被更浓烈的癫狂取代,“好!好!有种!嘎嘎嘎!不愧是我疯子道人的开山大弟子!嗝~有老子当年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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