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麻袋粗粝地摩擦着皮肤,浓烈的化学药剂气味直冲鼻腔,呛得程夕瑶几欲窒息。意识在黑暗和眩晕中沉浮,每一次挣扎都换来后颈更沉重的钝击,像要把她的灵魂都敲出躯壳。星辰吊坠被夺走的空落感,如同被剜去了心脏。0613的刻痕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带着白若修指尖的寒意。为了程阳……她亲手交出了母亲唯一的遗物,交出了自己最后的依凭。
不知过了多久,粗暴的拖拽停止了。身体被重重地掼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麻袋口猛地被扯开!刺眼的白炽灯光如同无数钢针,狠狠扎进她模糊的视线!
程夕瑶痛苦地眯起眼,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她甩了甩昏沉的头,努力聚焦。
这是一个废弃的仓库。空旷、高耸的屋顶下挂着积满灰尘的蛛网,巨大的铁架锈迹斑斑,空气中弥漫着机油、灰尘和浓重消毒水混合的腐朽气味。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全覆盖式黑色头套的身影如同鬼魅,沉默地站在四周,只露出冰冷而警惕的眼睛,手中的武器泛着幽光。
仓库中央,一把破旧的铁椅上,坐着一个人。
程夕瑶的瞳孔骤然收缩!
是程阳!
他穿着单薄的病号服,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在强光下脆弱得像一碰即碎的琉璃。他的手脚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绑在铁椅冰冷的扶手上,勒出刺目的红痕。嘴上贴着厚厚的黑色胶带,只能发出细微的、绝望的呜咽。那双曾经清澈的大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无助的泪水,在看到程夕瑶的瞬间,爆发出更深的惊惶,疯狂地摇着头,喉咙里发出“唔唔”的警告!
“阳阳!”程夕瑶的心瞬间被撕裂!她挣扎着想扑过去,却被身后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按住肩膀,重重压跪在地!粗糙的水泥地面硌得膝盖生疼。
“安静点,程小姐。”一个嘶哑、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声音从仓库阴影深处传来。
一个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风衣、脸上戴着半张银白色金属面具的男人,缓缓踱步而出。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一双没有任何温度、如同毒蛇般的眼睛。他手里把玩着的,正是程夕瑶的星辰吊坠!冰凉的链子缠绕在他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指间,那枚星形吊坠在灯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泽。
“东西拿到了?”面具男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按跪在地的程夕瑶,声音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漠然。他的目光扫过吊坠,又扫过程夕瑶因愤怒和恐惧而剧烈起伏的胸口,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
程夕瑶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淬火的刀子,狠狠钉在面具男脸上:“吊坠给你了!放了我弟弟!你们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
“放了他?”面具男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低低地嗤笑一声。他缓步走到程阳身边,戴着皮手套的手指,如同冰冷的毒蛇,轻轻拂过程阳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脸颊。程阳吓得猛地闭上眼睛,身体缩成一团,发出更加惊恐的呜咽。
“多好的孩子啊,刚做完大手术,就被折腾成这样。”面具男的声音带着一丝假惺惺的叹息,眼神却冰冷如刀,“可惜,程小姐,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我们要的,从来就不止是这枚吊坠。”他的目光重新落回程夕瑶脸上,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锐利,“我们真正感兴趣的,是你。”
程夕瑶的心猛地一沉!寒意瞬间冻结了血液!
“我?”她强迫自己镇定,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有什么值得你们绑架一个孩子?”
“你有什么?”面具男微微俯身,冰冷的金属面具几乎要贴上程夕瑶惨白的脸,那双毒蛇般的眼睛死死锁住她的瞳孔,“你有林晚秋的血脉,有她遗传给你的‘东西’。那枚吊坠,”他晃了晃手中的星辰,“不过是激活和引导那‘东西’的钥匙而已。钥匙本身,远不如它所能开启的‘容器’有价值。”
容器!又是容器!和白若修如出一辙的冰冷称谓!程夕瑶感到一阵灭顶的屈辱和愤怒!她不是人,在这些掌控力量的疯子眼里,她只是盛装“星尘”能量的容器!
“你们……和‘星尘计划’有关?和白振庭有关?!”程夕瑶嘶声质问,试图从对方眼中找到一丝线索。
面具男的眼神毫无波动,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冷冷道:“白振庭?一个失败的可怜虫罢了。‘星辉’的门,轮不到他来开启。”他直起身,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现在,程小姐,收起你那些无谓的问题和愤怒。想让你弟弟少受点苦,就乖乖配合我们。”
他朝旁边一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上前,手里拿着一个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类似手环的仪器。
“戴上它。”面具男的声音不容置疑,“它会帮助我们,更清晰地‘聆听’你体内那美妙的‘星尘’回响。”
那手环看起来极其精密,内圈布满了细小的、如同针尖般的银色探针!程夕瑶毫不怀疑,一旦戴上,它就会刺破她的皮肤,抽取她的血液,甚至直接探测她体内那被诅咒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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