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就是突然不想猜来猜去,想和他摊牌掰扯掰扯,我和他从没瓜葛,我想问问……”
“那为什么又放弃了这个计划?”
“就是感觉不对?”
“怎么不对?”
“就是……觉得他不会说,又怕捅破那张纸反倒坏事……”
甘露心绪不宁地左顾右盼,这里是海都市公安局刑侦大队;上中学时从大门经过时都会好奇地望上几眼,从没想过自己会进来。
“吕超出什么事了?”警察找她问过几次话,但周边压抑的氛围让她清楚地感觉到这次不同,非常不同。
那个被叫作皮队的警察对她很不客气。
“你以为他会出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甘露不断叫自己冷静冷静,面对像鹰一样犀利在注视着自己的男人,可她实在做不到;她想到今早做的那个荒诞的梦,梦里吕超向她伸出一只手……一只求救的手……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什么地方?”。
“昨晚在嘉陵广场。”
“你们约好在嘉陵广场见面?”
“不是,”甘露强逼着自己斟酌如何回答,才不至于把自己拖下万丈深渊,她已经感觉到自己正在悬崖边缘;她沉默片刻,还是把自己在电话里听到的那几声钟声说了出来。
“所以你找了过去,发现他正如你想,就在嘉陵广场。”
虽然知道眼前的警察语气不善,她也无法反驳,只得点头,“对。“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大约十点半。”
“往什么方面?”
“向阳路向西。”
“中间没见他下来过,也没和什么人见面?”
“对。”
赫枫走上台阶正碰到甘露踉踉跄跄地走出刑侦大队。
看见他,甘露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急切地上前,“吕超死了,你知道吗,就是那晚在我前面那辆车的司机;就是,就是……”她嘴唇哆嗦得厉害,说不出话来。
赫枫轻声说,“好好配合警方调查。”
“可他怎么会死呢?”甘露勉强控制住自己,露出一丝苦笑,“上次警察说出事那晚他有可能在滨水西道等着我,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那晚我是没刹车,他也没刹,最后……”她痛苦地眯起眼睛,却什么也想不起,“我为什么没刹车……好像是生气……对,很生气……”越说越快,越说越乱……
赫枫按住她的肩膀,“别紧张,越是站在悬崖边越要冷静。”
甘露突然松下来,抓住赫枫的胳膊,平静片刻,抬起头,眼里的慌乱退去大半,“让你见笑了,我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理解。”赫枫往后退了一步,路灯昏暗的微光从他头顶照下来,只剩下冰冷的半张脸,“你去爱心病院看江琳琅那次,为什么在山阳镇绕了一上午才进医院。”
甘露的心揪起来,她早想到警察追踪施小琳的下落会查监控,别人或许不会注意她,可赫枫却有一双利眼。
她也早想过如何应对他。
可是现在,她的心纠结在一起……
她没犹豫,抬起头,笑了一下,“让你发现了,其实我一早就到了山阳镇,我和江逸父母关系很……微妙,和他们家也没什么来往,尤其是他二婶,隔三岔五就来电话训斥江逸,话里话外都是说我这不好那不好;所以我其实不太想见她……你没结婚,难以理解婆媳矛盾,我也没想到我也成了别人眼里的坏媳妇。”
“你知道吕超死前的最后一站是哪里?”赫枫冷静地看着她在那里喋喋不休,直接问。
甘露一愣,身体猛地哆嗦起来,“不会也是山阳镇吧。”
赫枫突然笑了一声,“是山阳镇,而且是山阳镇爱心精神病防治中心;或许你的怀疑是对的,11月25日晚上他也许真的是在等你。“
“等我干什么?”甘露茫然地问。
“或许是等你进入他的圈套。”
甘露张口结舌,心里却像明镜似的,赫枫所说的圈套就是‘如果她正常行驶,那女人就会正好在她的车轮下,她就是凶手’。
“哈哈,”她突然大笑起来,“可我没进他的圈套,我没压上那女人,她还是死了。”
皮克站在三楼会议室窗口,看着甘露在赫枫的注视下离开刑侦大队,打开窗户,把桌上的垃圾收进垃圾桶,又倒了两杯白水放在桌上。
赫枫提着两杯咖啡进来。
“这个甘露真是什么地方都有她,可她说来说去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说她没嫌疑吧,处处都是她的影子,说她有嫌疑,不在场证据妥妥的。”
赫枫没接他的话,“我们先来捋捋石天青案,到底现在能不能确认吕超就是凶手。”
“不能,”皮克立刻进入状态,肯定地说,“当晚吕超开车进入地库,进入电梯间,上电梯,下电梯,时间都对得上,后来物业让当晚最后三十来位通过金华门进入地库的司机下楼接受问询时,他的时间也对得上。但是,”他瞥了眼一脸冷色的赫枫,没敢继续发挥,“我们刚得到一个你不知道的消息,吕超的老婆就是市民政局办公室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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