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枫皱皱眉头，他想起甘露那辆沃尔沃左后视镜上莫名的剐蹭，甘露曾有过左打方向盘的动作，也几乎是蹭着餐车通过的转角……
当当，一名女警把一个穿着薄棉服，三十上下的精壮男人带进来。
赫枫没说话，他在小区见过这个男人，他是一名健身教练。
“是有什么与案子相关的事要说吗？”皮克让吕超坐下，直接问。
“我昨晚回了老家，她们说你们在找天青，石天青？”吕超主动说。
赫枫不动声色。
虽然大范围找人不可能保证消息不泄露，但干刑侦的都知道如何保证自己的调查目标不被发现。
绸吊的女演员有五六人没有下落，他竟然知道警方的目光放在了石天青身上。
“你是长安人？”赫枫和皮克对视一眼。
“不算正经的长安人，我是长安旁边甘蓝镇的，也在长安学过杂技。”
“你怎么知道警方在找石天青。”赫枫问。
吕超咧了咧嘴，露出一颗虎牙，让他威猛的表情瞬间可爱起来，“小地方人就好热闹，听说警方找人，左拉右扯，基本该联系的都联系上了……只剩下石天青。”
“你和她是……师兄妹？”赫枫问。
吕超点头，“也算是，我学的是最传统的剧目，顶缸，也是最早被淘汰的剧目，和石天青只相处过一年，那时候她还小；天青是团长干闺女，又练的是当时新出的绸吊，她一直干到剧团散伙；很多师兄妹来海都都先找我，可她从来没来过，说起来，自从我离开剧团就再没见过她。”
“也就是说石天青和其他人也没联系？”赫枫问。
“她在剧团是小老板，团长很宠她，当亲闺女养，一直希望她能出人头地；她和我们这种小演员不太亲近，平时有点……高高在上。”
赫枫的眉头微微蹙了蹙，岔开话题，“你是为石天青的事回老家的？”
“不是，我爸听说警方在调查我，非让我回去解释，今天上午还有课，只能连夜回来。我知道门口那案子还在调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的车没压上……“
“压上谁？”赫枫冷冷地，
“那……不是石天青？”吕超嘴角哆嗦着，似乎不敢提及石天青三个字。
皮克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说，“海天一色小区所有司机都在被调查范围内，不必紧张。”
看着吕超离开，皮克问，“海天一色的调查可一直没藏着掖着，他怎么突然……难道是为了石天青？”
“或许。”赫枫笑了笑，“我猜张斌是不是查到他头上了，他在哪来，叫来听听。”
二十分钟后，门外响起敲门声，一个二十七八岁，却一脸沧桑的小伙站在门外。
“你怎么惹到吕超了，他竟然敢直接找到咱们刑侦队。”皮克开玩笑，把他推到赫枫面前，“这就是你一直想见的赫队，不过你那事一会儿再说，先说说吕超的事。”
“好，”张斌立刻拿出本子，正襟危坐，“我这几天一直在查海天一色小区与麒麟科技有关联的人，还真查到两个，一个是住在五号洋房的舒怀清，他妹妹的外甥管着麒麟科技松塔山停车场，还有一个就是这个吕超，他竟然是麒麟科技董事长刘霄汉的健身私教。”
“什么？”皮克大喝一声，“这是真的？”
“我落实过，没错。他离开长安后，直接来到海都，开始跟着人学按摩；他的身体素质的确出类拔萃，被伯乐看中，将他带入健身这一行；刘霄汉喜欢健身，但身体不行，看到一个又会按摩，又懂健身的人，自然就招至麾下，成了他的私教；从那以后，吕超就专做私教，而且相当成功；刘霄汉算是他的伯乐。听说刘霄汉非常欣赏他，还替他解决了几名师兄妹的工作；我找人打听了一下，差不多有十多人都在麒麟科技工作，都是刘霄汉亲自打的招呼。”
嘶……
赫枫，皮克两人同时暗自嘶了一声。
这个吕超和麒麟的关系竟然如此紧密。
皮克问，“这么说石天青也在麒麟科技，这要查就太简单了。”
“昨晚我没干别的事，就是把事发当晚吕超的行踪看了几十遍，有点发现，也不知对不对，我能用一下投影仪吗？”张斌拘谨地问。
皮克大大咧咧地打开桌角放的投影仪，“在赫队这里，不用客气。”
张斌把U盘递给皮克，皮克插进去。
“第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一个十字路口，红绿灯全部变成黄灯，街面昏暗静谧，过了片刻，一辆白色雅阁从黑暗中疾驰而出，速度越来越快，另一辆深色轿车从立交桥匝道上以相同速度驶向路口，两辆车几乎撞在一起。
“这是事发当晚吕超与甘露的车相遇时的视频。”张斌说。
赫枫又看了一遍，“有问题吗？”
“没问题，只是我在核实询问记录时给他的客户打了个电话，那客户是个七十五岁的退休老干部，喜欢健身，身上有旧伤，特别喜欢吕超那手按摩功夫，吕超一周去两次，事发那天他应该去，但他提早给老头打过电话，说自己老婆生病，他换个时间再去；这老头健身计划是吕超给做的，每天做什么，非常详细，事发那天应该是器械训练，平时器械训练前吕超会给他先简单做下热身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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