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合作多年,他也想听听皮克的意见,赫枫想起那两张他强忍着呕吐眩晕的不适,反复看过多次的尸体照片。
“......抛尸地点是个小河沟,距离马路不远,再往东走不到五公里就是轱辘河,轱辘河是滨河支流,将尸体抛入河中很大可能会被冲入滨河下游,大大减少被发现的风险,有经验的凶手不会犯这样的错误,这暴露的是凶手抛尸过程中的惊慌情绪;专家们当时就根据这一点判断凶手有可能是第一次作案,或者还有点心理问题。“
“对对对。”皮克参与过案情分析,对细节记得很清楚。
“尸体上的伤口多数集中在被害人颈部、腰部,大家推测有可能凶手开始想分尸灭迹,但最后半途而废,更加佐证了凶手是第一次作案,以及凶手体型不算高大强壮等特点。”
皮克已经兴奋起来,他熟悉赫枫的习惯,知道他定然有不一样的发现。
赫枫接着说,“心理学上有这样一种共识,选择小男孩作为猎杀对象的凶手从小具有懦弱性人格特质以及向强者认同的内在逻辑,具有典型的人格障碍;所以当初警方对凶手的侧写是心理异常,体型瘦弱,有独立住宅;第二名被害人颈部、腰部也有同样的分尸灭迹的伤口,却没有第一具尸体的伤口严重,进刀出刀都不是很利索;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会在一次次杀戮中积累经验,只会一次比一次完美,不会一次比一次退化,显然这与我们的判断有些背离。”
皮克直拍手,“你的意思这是凶手在作戏,故意弄出一个变态杀人狂来混淆警方视听,或者第二名被杀者完全是模仿犯罪,与第一名死者根本不可能并案。”
“这只是我的初步想法。”赫恩看到皮克一甩之前颓废的情绪,松了口气,“案子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怎么能被尿憋死;海天一色案死者进入现场之前的行踪也没结果?”
“没有,其实这个并不难排查,她既然不熟悉案发现场,是偶然撞入,也就不可能躲避监控,刻意隐瞒行迹;海天一色周边道路的所有监控都捋过不止一遍,没有发现可疑的年轻女性。如果她故意避开监控,那就不是意外而是蓄谋了。”皮克情绪好了很多。
赫枫从床上挪到沙发上,依然毫无睡意。
也难怪皮克烦躁,11.26海天一色案毫无进展,三天过去了,唯一有价值的还是那具无名尸体。
他翻身起来,走进书房,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却又不知写什么。
这具无名尸体,二十七八岁,保养得体,穿着……他心口一紧,保养得体,怎么可能穿地摊货,真正与她身份匹配的反倒应该是那条尚宇Jean.Ju内裤。
他重起一行。
死者,二十七八岁,当过运动员,他在运动员后面打了个问题,退役后生活条件不错,职业也应该不错;可是职业既然不错,她为什么不做美甲,还是说她那个职业不能做美甲。
他又躺倒,看着书房屋顶垂下的吊灯。
运动员退役,又不能太张扬,难道进了事业单位,老师,政府机关……
可她为什么要伪装成底层女性,是为了和凶手见面刻意隐瞒自己的真实面目,还是她平时就以这种面目示人……
小区周边既然找不到死者进入现场的踪迹,就很有可能是被凶手用车带入现场,直接推下车……
如果是这样,只有右后轮可能会碾压上死者,不可能造成两处碾压伤;难道是退回去,再进行二次碾压?
赫枫没想到不仅车辆消失是个谜,就连死者如何进入现场也成了无法说清楚的谜。
一个生活不错的年轻女性,为什么要扮成一个穷困的女人去见凶手?
如果是敲诈,她却没有易容,凶手要找她根本不费劲。
约会更不可能,女为悦己者容,她怎么会反其道而行之。
是什么原因让她坐上了一条永远也无法回头的不归之车。
赫枫又想到施小琳。
如果这具尸体活着时生活条件不错,她与施小琳就不是一类人,难道那两条相同的尚宇Jean.Ju内裤真的毫无瓜葛,仅仅是凑巧让他看见。
他不相信。
如果它们有瓜葛,能把两个生活背景完全不同的人联系起来的只有那个将尚宇Jean.Ju送给她们的……男人。
王坷今天在汇文大厦混了一天,查到麒麟科技发展有限公司虽然是月末完成尚宇Jean.Ju内衣采购,但月初就给专柜打过招呼,专柜一早就开始给他们备货。这一点足以说明,即使早出厂的那条内裤提前进入海都专柜,也应该在备货时一并留给了麒麟科技公司。
这两条内裤是由同一个买家买走,那就是麒麟科技发展有限公司;赫枫用笔狠狠地在麒麟两个字上画了一个圈。
而那个男人要么就在麒麟科技公司里,至少与这家公司有瓜葛。
作为海都的官二代,他知道这家公司,它的董事长是刘霄汉,是已经离休的前市委书记刘春明的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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