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狩极地的星空,曾经是银河系最为璀璨的画卷之一。古老的星云如轻纱般缠绕在冰封的行星带周围,秩序长河化身的光芒如同温柔的母神,将祥和与稳定洒向这片最后的净土。然而此刻,这幅画卷已被残忍地撕裂、玷污。
冰冷的金属碎片、冻结的血珠、焦黑的机甲残骸,在真空与稀薄大气交织的域外战场静静漂浮,如同宇宙坟场中无序散落的墓碑。更大的战舰残骸——有些属于扞卫家园的银河联军,更多的则属于入侵的暗渊先遣部队——如同被撕裂的巨兽骨骸,在惯性作用下缓慢地翻滚、碰撞,发出无声的哀鸣。
北狩极地的外围防线,昔日由蕴含太初之力的古老冰晶结构和能量矩阵构筑的璀璨壁垒,此刻已遍布蛛网般的裂痕。这些裂痕中不时窜出失控的能量电弧,如同垂死巨兽神经末梢的最后抽搐,在暗渊舰队永无止境的炮火轰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暗红色的能量束如同毒蛇的信子,持续不断地舔舐着摇摇欲坠的联合护盾,每一次命中都激起一圈圈剧烈的涟漪,护盾光芒随之明灭不定,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崩溃。
银河联军的战士们,依托着残存的工事和这层看似薄弱的能量屏障,进行着近乎绝望的抵抗。他们身着的制式动力铠甲上覆盖着厚厚的冰霜与能量武器留下的焦痕,面甲之下,是一双双混杂着疲惫、坚定以及一丝难以完全驱散的恐惧的眼睛。通讯频道里不再是清晰的战术指令,更多的是粗重的喘息、受伤的闷哼以及战友倒下时短促的惊呼。
暗渊的先遣部队——那些扭曲的、仿佛由纯粹暗影与世间恶意糅合而成的生物兵器——如同永不枯竭的黑色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防线每一处看似薄弱的点。它们没有常规意义上的嘴巴,但那无声的精神嘶吼却如同冰冷的锥子,穿透护盾和铠甲,直接钻入守军的脑髓,试图将最后的光明意志也拖入永恒的沉寂。
太初化身,那曾经照耀整个北狩极地、温暖如母亲怀抱的秩序长河之光,此刻也变得黯淡而稀薄,仿佛风中残烛,只能勉强维系着核心区域不被那无孔不入的、带着腐蚀性的暗渊能量彻底侵蚀。绝望,如同极地永冻层的寒意,悄然渗透进每一个坚守者的心中,冻结着他们的热血与希望。
“左翼第三防御节点失守!重复,第三节点失守!守备第三连...全员殉职!”
“能量矩阵过载百分之七十,工程队无法靠近修复!再这样下去我们撑不过下一个标准时!”
“救援!我们需要救援!伤亡太惨重了!医疗站已经超负荷!”
指挥中心,原本显示着完整防线布局的巨大全息星图上,代表敌占区的刺眼暗红色正在迅速蔓延,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无情地吞噬着代表己方的蓝色区域。将领们面色铁青,紧握的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将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伤亡数字,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北狩极地,这银河系抵抗失衡、扞卫最后秩序与生命的堡垒,似乎真的已经到了命运的尽头,即将被无尽的暗潮彻底吞没。
就在这至暗时刻,连太初之光都仿佛即将熄灭的瞬间,异变陡生。
并非来自敌军后方蓄谋已久的奇兵,也非来自深空之中迟迟未至的援军主力,而是从那被炮火和能量乱流搅得天翻地覆、空间结构都略显不稳的战区最边缘,一道极其耀眼的、混合着纯粹道纹烈焰与不朽神光的轨迹,如同撕裂厚重黑暗帷幕的第一缕曙光,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悍然闯入这片绝望的战场!
那流星般的轨迹并非直线前进,而是以一种充满灵动的、不可预测的轨迹穿梭,所过之处,暗渊的小型攻击艇和高速拦截机如同撞上无形墙壁的飞虫,纷纷凌空爆裂,化作一团团短暂却绚烂的烟火,在漆黑的天幕上点缀出转瞬即逝的光斑。
紧接着,是清越震耳、仿佛源自洪荒时代的龙吟!这声龙吟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穿透了真空的阻隔,在所有具备感知能力的生灵灵魂深处轰然响起,带着古老、威严、神圣不可侵犯的力量,竟暂时驱散了那令人心烦意乱的暗渊精神低语。一道巨大的、鳞甲闪烁着月华般清冷光辉的白色龙影,紧随那烈焰流星之后,舒展开优雅而强韧的身躯,每一片龙鳞都仿佛蕴含着一条微缩的江河。龙爪挥动间,宇宙深空的寒意被极致引动,虚空中凝结出无数巨大的、棱角分明的冰棱,如同被无形巨弩发射般,带着凄厉的呼啸声射向敌舰脆弱的引擎喷口和武器阵列;龙尾一摆,磅礴巨力直接抽碎了一艘试图靠近的中型敌舰的装甲带;偶尔张口喷吐出的龙息,并非火焰,而是极致寒冷的冻气,瞬间就能将大片空域连同其中的敌兵冻结成永恒的冰雕。
“那……那是什么?是敌人的新武器吗?”一名年轻的联军士兵张大嘴巴,忘了扣动手中能量步枪的扳机,呆呆地望着那完全不符合他认知中任何物理法则和科技树的一幕。他身边的士官长同样目瞪口呆,但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瞬间意识到这不是威胁,他猛地一拍士兵的头盔,嘶吼道:“别发呆!是援军!强大的援军!开火掩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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