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点内残存的修士们这才如梦初醒,看着破口外那片被彻底净化的恐怖深坑,再看看苍岳怀中那气息奄奄、付出了难以想象代价才换来这奇迹一击的乾麒,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悲痛与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瞬间冲垮了他们。有人跪倒在地,失声痛哭;有人紧握武器,对着据点外残余的蚀兽发出宣泄般的怒吼;更多人则是沉默地看着乾麒,眼中充满了最深的敬意。
“守住!为乾麒守住!”不知是谁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守住!”残存的修士们爆发出最后的血勇,用伤痕累累的身体重新堵住了破口,迎向因短暂真空而再次涌来的蚀兽,虽然数量锐减,但凶性不减。
就在这时,遥远的天际传来密集而雄浑的号角声!低沉悠长,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铁血之气!
“是北狩军!主力!主力增援到了!”明烛第一个反应过来,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只见地平线上,旌旗招展,如同钢铁洪流般的重甲修士军团,踏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如同移动的山峦般急速推进!他们的战阵上空,凝聚着庞大无匹的战争法相——刀枪剑戟的虚影遮天蔽日,散发出凌厉的杀伐之气!尚未接敌,那冲天的战意和肃杀之气已经如同实质的狂风,席卷而来!
残余的蚀兽感应到这股足以碾压它们的力量,凶焰顿消,发出惊恐不安的嘶鸣,攻势瞬间瓦解,开始本能地溃退。
磐石据点,守住了。
当北狩主力军团的前锋铁流般冲入据点,开始肃清残余蚀兽、稳固防线时,据点内幸存的修士们才真正松懈下来。巨大的疲惫和伤痛瞬间淹没了每一个人。
苍岳在战友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将彻底昏迷、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的乾麒放在临时搭建的担架上。几位随军而来的高阶医修立刻围了上去,他们的脸色在看到乾麒的状态时都变得异常凝重。各种珍贵的丹药化作流光融入乾麒口中,温和而强大的治愈灵力如同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地探入他那几乎被狂暴力量烧成焦炭的经脉和识海。
“情况如何?”一位身披玄色重甲、气息渊深如海的中年将领大步走来,他肩甲上铭刻着北狩军最高级别的徽记,目光锐利地扫过担架上的乾麒,眼中闪过一丝震撼和毫不掩饰的欣赏。他是北狩军副帅,赵玄戈。
为首的医修老者,手指搭在乾麒腕脉上,眉头紧锁,半晌才沉重地开口:“赵帅…乾麒道友的情况…极其危险。他强行融合了两种截然相反、且层次极高的本源力量,爆发出的威能堪称惊世骇俗,但也彻底透支了生命本源。经脉寸寸断裂,识海几近枯竭,神魂遭受重创,如同风中残烛…若非他根基深厚得不可思议,加上最后关头那新生力量似乎蕴含一丝守护生机,恐怕早已…当场兵解!”
赵玄戈眼神一凝,沉声道:“不惜一切代价!用最好的药!‘生生造化丹’还有几颗?全用上!务必吊住他的命!他是北狩极地的英雄!是整个银河系的功臣!”他随即看向旁边同样重伤、被简单处理了伤口的苍岳,以及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清亮的明烛,“详细说说,刚才那道光…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是谁指挥你们撑到最后的?”
苍岳忍着伤痛,喘息着,将乾麒最后时刻那超越极限的爆发,以及明烛在整个防御战中精准的弱点分析和指挥调度,简明扼要地汇报了一遍。他的描述带着战场亲历者的惨烈和震撼。
赵玄戈听完,目光在昏迷的乾麒和疲惫的明烛身上来回扫视,最终落在乾麒身上,眼中的震撼化为一种深深的探究和前所未有的重视。“佛门慈悲念与九天雷霆力…两种截然不同的本源…竟能如此融合,诞生出如此纯粹的毁灭与净化之力…这绝非简单的叠加!这乾麒…恐怕无意间触碰到了某种更接近世界本质的力量法则!他的路…是独创的!前所未有!”他猛地一挥手,语气斩钉截铁,“立刻上报军部最高层!乾麒此战之功勋,及其所展现的全新力量体系,列为最高机密!待他苏醒,本帅要亲自与他详谈!”
担架上,乾麒在药力和治愈灵力的作用下,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眉头紧蹙,似乎陷入了极其深沉的梦境。在意识彻底沉沦的黑暗中,他仿佛穿透了无尽的时空壁垒,看到了天宫熟悉的亭台楼阁。高佳佳抱着襁褓中的麟涛,小家伙不知为何哭得撕心裂肺,小小的脸蛋涨得通红。心蕊站在一旁,紧紧握着拳头,秀丽的脸上满是焦虑不安,目光失神地望向北方,仿佛穿透了重重宫阙。四小只——顽皮的墨麒麟幼崽、高傲的青鸾雏鸟、憨态可掬的食铁兽宝宝、灵动的小白泽——也失去了往日的活泼,挤在一起,懵懂的大眼睛里充满了不安和依恋,呜呜地低鸣着,似乎在呼唤着什么…
天宫深处,云蒸霞蔚的仙家庭院中,时光似乎流淌得格外缓慢而宁静。高佳佳正坐在织云锦的绣架前,纤纤玉指捻着流光溢彩的天蚕丝线,在薄如蝉翼的云锦上绣着一幅栩栩如生的麒麟踏云图。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在她温婉娴静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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