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事务所门前,空气凝固如铅。陈牧野海境巅峰的威压尚未完全收敛,震得脚下碎石微微颤动。他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穿透司小南眼中的茫然,钉在她苍白的脸上:“小南,我需要一个解释。”
司小南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晃,像是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她避开陈牧野的视线,缓缓低下头,手指带着细微的颤抖,探入守夜人制服的内衬。当她再次抬起手时,掌心托着一枚卷轴——非皮非纸,通体漆黑,表面缠绕着扭曲的暗金纹路,散发着与林峰手中那枚湿婆怨几乎别无二致的阴冷波动!若非林峰掌心的真品正安静地躺着,几乎能以假乱真!
“队长…红缨姐…大家…”司小南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青石,每一个字都沉重无比,“我…是洛基的代理人。”
“什么?!”红缨的惊呼声瞬间劈了叉,眼睛瞪得溜圆。
“小南!你胡说什么!”吴湘南猛地踏前一步,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冰锥,带着难以置信的厉色。
赵空城倒吸一口凉气,温祈墨推眼镜的手僵在半空,冷轩擦拭狙击枪的动作彻底停滞。
司小南没有看他们,只是死死盯着手中那枚足以乱真的仿制品,仿佛要将它盯穿一个洞。“不是自愿的…我是被迫的。”她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里淬了冰,也淬了血,“洛基…他看中了我二十岁前踏入克莱因境的天赋…他说我是完美的‘种子’…”
她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神瞬间被压抑了十年的滔天恨意点燃,那火焰几乎要将她单薄的身体焚毁:“为了让我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傀儡…他设计了一切!十年前…他派神秘…屠了我全家!”
“轰——!” 这句话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每个人心头!红缨踉跄一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爸…我妈…还有我那年仅七岁的弟弟…”司小南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哭腔,却又被她强行压成冰冷的刀锋,字字泣血,“就在我眼前!被那些怪物撕碎!啃噬!而我…被洛基的力量禁锢在角落…只能看着!听着!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泪水混合着血丝从她眼角决堤滑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留下刺目的红痕。
“就在我崩溃…只想跟着他们一起去死的时候…”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惨笑,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嘲讽,“洛基出现了…像个救世主…赐予我力量…让我‘亲手’报了仇…”她摊开手,掌心仿佛还残留着当年捏碎神秘头颅时,那温热粘稠的触感,“然后…他诱导我…签下了那份该死的代理契约!”
“我以为他是恩人…是力量之源…”司小南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无尽的疲惫和自嘲,“直到三年前…一次清剿任务…我亲手解剖了一只‘复仇’的神秘…在它破碎的核心烙印里…我看到了…洛基的神力印记!和我体内的一模一样!”
她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焚尽一切的火焰:“是他!从头到尾都是他!他杀了我的家人!再假惺惺地给我力量!把我变成他手里最听话的刀!一把…用来盗取湿婆怨的刀!”
她举起那枚精心仿制的卷轴,指尖因用力而发白:“这次任务…他命令我伺机盗取真品…我早就准备好了这个假的!我想…用这个骗过他…然后…”她顿了顿,声音里透出玉石俱焚的决绝,“找机会…杀了他!或者…和他同归于尽!”
死寂。只有司小南压抑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啜泣声在风中呜咽。
“傻丫头!!!”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猛地炸开!红缨如同被点燃的炮弹,瞬间冲了过去!她一把将司小南狠狠搂进怀里,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揉碎!滚烫的泪水瞬间浸透了司小南肩头的制服!“你这个傻丫头!傻丫头啊!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我们是一家人啊!136小队就是你的家!你一个人扛着这些…你傻不傻啊?!”她一边哭一边用力捶打着司小南的后背,仿佛要将她这些年受的委屈和痛苦全都捶打出来。
“小南…”吴湘南走上前,声音沙哑,轻轻拍了拍司小南的肩膀,眼神复杂难言,充满了心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责。
温祈墨推了推滑落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痛惜:“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
冷轩沉默地站在一旁,握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冰冷的眼神中翻涌着怒火。
赵空城这个铁塔般的汉子,此刻也红了眼眶,声音哽咽却斩钉截铁:“小南妹子…以后…哥罩着你!谁敢欺负你!老子跟他拼命!”
136小队的成员们,此刻都围了上来,用无声的行动和关切的眼神,筑起一道温暖的壁垒。家一般的温暖,如同驱散寒冰的暖流,瞬间包裹了司小南冰冷绝望的心。
陈牧野看着被队友们紧紧包围、泣不成声的司小南,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但更多的是作为队长的责任和决断。他目光扫过林峰手中那枚安静得不像话的真品湿婆怨卷轴,沉声道:“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今日之事,所有人必须严格保密!不得向任何人提起!违者…军法处置!”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锁链,扫过每一个人,带着沉重的压力,“小南的身份…依旧是守夜人136小队队员!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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