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住!挡住它们!别让它们进村!”村东头的猎户赵老五,是村里唯一有过对付猛兽经验的人。他红着眼睛,手持一柄猎叉,叉尖磨得雪亮,嘶吼着冲向一头正低头拱塌王寡妇家土墙的猬煞。他身手矫健,一个翻滚躲开猬煞横扫的尖刺,猎叉狠狠扎向猬煞相对柔软的腹部!
“噗嗤!”
叉尖确实刺入了甲片的缝隙,但仅仅入肉寸许,便再也无法深入!那猬煞吃痛,发出一声暴怒的嘶吼,猛地一甩身!赵老五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传来,虎口瞬间崩裂,猎叉脱手飞出。下一刻,猬煞布满尖刺的尾巴如同钢鞭般横扫而至!
“咔嚓!”
一声令人心胆俱裂的脆响,赵老五的腰身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砸在土墙上,鲜血混杂着内脏碎片从口中狂喷而出,当场气绝!他圆睁的双眼里,还凝固着最后的惊骇与不甘。
“老五!”林大山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悲吼。他认得那猎叉,那是赵老五的命根子,曾猎杀过野狼,如今却连猬煞的皮都破不开!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残存的抵抗意志。村民们哭喊着,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窜,试图寻找藏身之处,但低矮的土屋在猬煞面前如同纸糊,一撞即塌。
“爹!小心!”林无锋惊恐的叫声响起。
一头体型格外硕大的猬煞,猩红的眸子锁定了林大山,它低吼一声,铁爪刨地,如同攻城锤般猛冲过来!沿途挡路的木栅栏、石磨盘,在它面前如同玩具般被轻易撞碎掀飞!那狂暴的气势,仿佛要将挡在面前的一切都碾成齑粉!
林大山瞳孔骤缩,他经历过风浪,知道此刻绝不能退!他怒吼一声,不退反进,双手紧握那柄豁口的柴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猬煞那布满尖刺的头颅狠狠劈下!这一刀,凝聚了他毕生的力气和护子的决绝!
“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柴刀狠狠劈在猬煞额顶最厚实的铁甲上,火星四溅!巨大的反震力让林大山双臂剧痛,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那豁口的柴刀,刀身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弯曲、变形,最终“咔嚓”一声,从中断裂!半截刀身旋转着飞了出去!
而猬煞,只是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击砸得微微晃了晃脑袋,额甲上多了一道浅浅的白痕。它似乎被彻底激怒了,猩红的眼眸死死盯住林大山,发出一声更加暴戾的嘶吼,布满尖刺的身躯猛地一旋,一条粗壮的、同样覆盖着铁甲和短刺的后腿,如同攻城巨槌般,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狠狠扫向林大山的胸膛!
太快了!太猛了!
林大山旧力刚去,新力未生,根本来不及躲闪!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布满死亡尖刺的铁腿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爹——!”林无锋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恐惧瞬间被巨大的愤怒和绝望淹没!他忘记了害怕,忘记了手中的铁剑是多么的锈钝无用,身体的本能驱使着他,嘶吼着,不管不顾地朝着那头巨大的猬煞扑了过去!他高高举起那柄锈迹斑斑的铁剑,用尽吃奶的力气,朝着猬煞那条横扫而来的后腿,狠狠砍下!
“铛——!”
又是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锈铁剑砍在猬煞后腿的铁甲上,连一丝痕迹都没能留下。巨大的反震力让林无锋双臂瞬间麻木,锈剑脱手飞出,整个人也被那股沛然巨力带得踉跄后退,重重摔倒在泥泞里,溅起一片污浊的水花。
猬煞的动作甚至没有丝毫停滞,那条死亡之腿,依旧带着毁灭性的力量,扫向林大山的胸膛!
林大山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更多的是对儿子的担忧。他猛地侧身,试图用最小的代价承受这一击。
“噗!”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林大山整个人如同被狂奔的野牛撞中,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身体离地倒飞出去,狠狠撞在自家土屋的墙壁上!土墙剧烈晃动,簌簌落下大片尘土。他软软地滑倒在地,胸膛凹陷下去一大块,鲜血不断从口鼻中涌出,眼看是活不成了。
“爹——!”林无锋目眦欲裂,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扑向父亲,但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剧痛让他动弹不得。
那头巨大的猬煞,猩红的眸子扫过倒地的林大山和泥泞中挣扎的林无锋,似乎觉得这两个渺小的猎物已经不足为虑。它低吼一声,转身朝着下一个目标冲去——那是几个躲在倒塌柴垛后瑟瑟发抖的妇孺。
“不!!”林无锋眼睁睁看着那钢铁凶兽冲向毫无反抗之力的妇孺,巨大的无力感和滔天的恨意几乎将他吞噬。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这锈钝的铁剑,恨这该死的世道!
就在这时,一个佝偻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头巨大猬煞的侧后方。
是村尾那个沉默寡言、眼睛浑浊的老瞎子!他平日里总是拄着一根磨得油亮的枣木棍,坐在村口晒太阳,很少与人交谈。此刻,他手里握着的,却是一根削尖了的、前端隐隐泛着乌光的硬木棍,像是一柄简陋的长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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