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阁”的运作逐渐步入正轨,在云浅舟的精心打理和朱守拙、李慕白的全力配合下,不仅为团队带来了稳定的资源,更如同张开的一张细密蛛网,悄然捕捉着学宫内外的各种信息流动。然而,关于“溯影琉璃”和丹鼎阁韩执事的线索,却如同沉入深潭的石子,在泛起几圈涟漪后,便再难寻觅。对方显然极其谨慎,稍有风吹草动便蛰伏起来。
张远深知,被动等待绝非良策。敌人隐藏在暗处,拥有更多的主动权。他必须找到更直接的突破口,而突破口很可能就藏在那些被尘封的历史之中。
这一日,天光初亮,张远便独自一人来到了青史阁。相较于秘文阁的庄严肃穆,青史阁更显古朴沉静。巨大的石质建筑爬满了岁月的青苔,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陈旧书卷与淡淡防虫药草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瞬间将人拉入了时光的长河。
阁内光线幽暗,只有几缕晨曦从高处的窗棂斜射进来,照亮了空气中缓缓浮动的微尘。一排排顶天立地的乌木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整齐排列,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放着竹简、玉简、帛书乃至兽皮卷,浩瀚如烟海。
风清扬先生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到来,正站在一排书架前,手持一卷玉简,就着窗口的光线细细品读。见到张远,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将玉简轻轻放回原处。
“来了。”风先生语气一如既往的和煦,“可是为了那幻魔宗之事?”
张远躬身行礼:“风先生明鉴。弟子总觉得,那日在后山遭遇的邪秽,以及父母当年调查之事,或许都能在这些故纸堆中找到一些答案。“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望先生指点迷津。”
风先生赞许地点点头:“善。知其然,更欲知其所以然,此乃求真之道。”他抬手指向阁楼深处一个更为幽静的角落,“那边,“杂闻野史·上古宗门”区域,或有你所需。不过,年代久远,记载多有散佚讹误,真伪需自行甄别。若有不明之处,可来问我。”
“多谢先生!”张远再次行礼,心中感激。有风先生坐镇并提供方向,他能少走许多弯路。
他依照指引,走向那片区域。这里的书架更为古旧,不少典籍上落满了灰尘,显然少有人问津。张远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书架上那些模糊的标签:“玄天宗”、“幽冥道”、“五行门”……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摆放着几卷颜色暗沉、甚至有些残破的玉简和兽皮卷,标签上正是——“幻魔宗”!
他小心翼翼地取下其中一枚最为完整的黑色玉简,神识沉入其中。
一股阴冷、混乱、夹杂着无数疯狂呓语的意念碎片瞬间涌入脑海!这玉简中记载的,并非系统的功法或历史,而更像是一位上古修士与“幻魔宗”徒众交手后,记录的零碎见闻与感悟,其中充满了强烈的主观情绪和警示意味。
“……彼辈不修法力,专精神魂,尤擅操弄镜、水、光影,乃至人心隙缝,制造无边幻境,沉沦其中者,文气被夺,灵智蒙尘,终成其养分……”
“……其术诡谲,核心在于映照与扭曲。映照人心之欲、之惧、之妄,继而扭曲现实感知,虚实难辨……”
“……余曾于北漠荒原见一幻魔余孽,以一面“万秽心镜”碎片,蛊惑一城之人自相残杀,镜中倒影皆化恶鬼,吞噬本体,惨不忍睹……”
“……据传,该宗崇拜一尊名为“混沌之镜”的邪神,认为世间一切皆为虚妄倒影,唯有打破所有镜象,方能回归真实混沌……”
“……剿灭之战,惨烈异常。正道先贤以无上伟力,破碎其圣地‘镜湖宫’,毁其传承至宝‘万秽心镜’,然其残党四散,部分核心邪术恐已流散……”
一段段充满冲击性的信息涌入张远脑海,让他心神震动。这“幻魔宗”的邪异,远超他之前的想象。操纵人心,扭曲现实,吞噬文气与灵智……这与他在黑风林和后山的遭遇何其相似!那“千面幻镜”恐怕就是“万秽心镜”的仿制品或者碎片所化!
他强忍着神识中传来的不适感,继续翻阅。在一卷边缘焦黑、似乎经历过火焚的兽皮卷末尾,他发现了一段更加引人注目的记载:
“……幻魔虽灭,其“镜象归一,返照混沌”之邪念未绝。近闻有隐秘教派,于暗处活动,尊‘混沌之镜’为至高,搜集上古镜类遗宝,行踪诡秘,疑为幻魔余孽所立,或意图重聚“万秽心镜”……该教派标志不明,然其信徒交谈间,常提及彼等二字,似为代称……”
“彼等”!
张远瞳孔骤缩,心脏猛地一跳!这个他一直听到,代表着幕后黑手的称谓,竟然真的与上古“幻魔宗”余孽联系在一起!父母当年调查的,正是这个崇拜“混沌之镜”、被称为“彼等”的隐秘教派!
他压下心中的激动与寒意,继续寻找。终于,在另一枚专门记录近百年间各地异常事件及学宫对应处理的玉简中,他找到了父亲张明渊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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