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这想法太荒谬,哪有宝贝会长出这种邪门卦象的?又不是山里的蘑菇。
没想到林默却猛地转过头来看她,眼神亮得吓人,仿佛有两簇火苗在瞳孔深处燃烧:
“你说得对!卦象不会无缘无故显化于此!天地万物皆有灵,老槐树在此屹立数百年,地脉交汇,它或许真感知到了什么!这树下,说不定真有什么关乎局势的东西!”
他不再犹豫,目光锐利地左右扫视,从旁边村民堆放的柴火垛子里抽出一把闲置的、木柄磨得光滑的旧锄头。
“小米,你退后点,护着周身气息,我挖开看看。”
“你疯咯!”
苏小米一见他要动锄头,吓得一把拉住他结实的小臂,
“这树现在邪性得很!万一下头埋的是啥子镇压的凶物,或者更厉害的蛊卵,你这一锄头下去,不是自找麻烦嘛!”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林默挣开她的手,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这东西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我决定去江州的时候冒出来,绝不是巧合。不搞明白底下到底是什么,我走得不安心,留下你们,我更不放心!”
说罢,他不再理会苏小米的劝阻,双臂运足气力,抡起那沉实的锄头,避开老槐树那些粗壮如虬龙的主根,朝着裂缝正下方、那卦象隐隐指向的地面,狠狠地挖了下去。
“嘭!嘭!”
锄头掘开带着湿气和腐殖质芬芳的泥土。起初几锄头下去,并无异样,只有黑色的土块和细碎的石子被翻出来。
苏小米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不断扩大的土坑,既怕挖出什么可怕的东西,又隐隐期待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关键。
林默也是全神贯注,每一锄头落下都带着试探。
挖了约莫半尺深,锄头尖忽然“铛”的一声脆响,清晰地在清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像是磕到了什么坚硬的金属物件,震得他虎口微微发麻。
两人动作同时一僵,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浓浓的惊疑与警惕。
“有东西!”
林默低喝一声,扔开锄头。
苏小米也顾不得害怕了,凑上前来:
“小心点!莫要是啥子机关!”
林默点点头,示意她再退后些。
他自己则蹲下身,弃了工具,用手小心翼翼地去扒开周围的浮土。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仿佛在拆除一件极其精密的爆炸物。
泥土被一点点拂去,很快,一个约莫一尺见方、样式极其古朴、甚至有些笨拙的青铜匣子,逐渐显露出来。
匣子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斑驳的绿锈,像是经历了无数岁月的侵蚀,但依旧能模糊地看出上面雕刻着一些繁复的云雷纹和某种抽象化的瑞兽图案,透着一股子来自遥远年代的沧桑与神秘气息。
“还真有东西……”
苏小米也蹲了下来,双手抱膝,好奇又害怕地伸着脖子看,声音都放轻了许多,生怕惊扰了什么。
林默屏住呼吸,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咚咚”的跳动声。
他仔细检查匣子,没有发现任何锁具或者机关消息。
他深吸一口气,将双手按在冰凉滑腻的匣盖上,运起一丝微弱的灵气护住手掌,然后用力向上一掀。
“嘎吱——吱呀——”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的滞涩声响响起,在这静谧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
匣盖似乎因为年代久远而有些变形,但在林默的力道下,最终还是被缓缓掀开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浓重土腥味、厚重铜锈味,以及某种早已失传的奇异香料残留气息的味道,猛地从匣内扑面而来,并不难闻,反而有种沉静心神的感觉。
匣子内部,衬着一块颜色暗沉、近乎墨黑、质地却异常坚韧、触手冰凉滑腻的布料,虽然历经漫长岁月,却并未完全腐朽,可见绝非寻常织物。
而最引两人注目的,是静静躺在这块奇异衬布上的四样物件——
第一样,是一枚寸许长、尖端锋锐无比、色泽淡黄温润如蜜蜡的物件,形状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的犬齿。
仔细看去,牙齿表面用极其细微、几乎非人力所能为的笔触,阴刻着密密麻麻、充满玄奥意味的道家符箓,符纹走势中正平和,隐隐间似乎有雷火之气内蕴流转,握在手中,能感到一丝丝酥麻的暖意。
第二样,是一根三寸长短、漆黑如墨、泛着幽幽金属冷光的毒牙,形状狰狞,尖端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干涸的紫黑色痕迹,仅仅是靠近,就能闻到一股令人心悸的腥甜气息,仿佛凝聚了世间至毒,一看便知蕴有见血封喉的剧毒。
第三样,是一块巴掌大小、颜色深褐、表面布满天然玄奥纹路的龟甲。
甲壳中央,被人用某种灼热工具,极其精准地烙刻上了一幅微缩的、布满点点星辰的星空图谱,星辰排列轨迹玄奥深邃,与林默怀中罗盘上的星图有几分神似,却又显得更为古老、更为原始,仿佛记录了天地初开时的某种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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