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厚厚的黑布一样笼罩在青牛村的天空上,好像给整个村子蒙上了一层神秘又压抑的面纱。
就连平时叫个不停、热热闹闹的狗叫声,现在也变得断断续续、有气无力了。
在这片安静之中,只有林默家那盏闪着微弱光的昏黄灯泡还坚强地亮着,可就算这样,屋里的气氛还是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紧紧抓住一样,沉甸甸的,甚至能拧出一滩水来。
等不及鸡叫了!
突然,只听一声怒喝响起,打破了屋内死一般的沉寂。
原来是林默猛地站起身来,他满脸怒气冲冲,双眼瞪得浑圆,额头上青筋暴起,嘴里更是愤愤不平地道:
那帮龟孙子肯定躲在暗处憋着想放什么坏屁呢! 咱们可不能傻乎乎地干等着人家把屎拉到咱自家的灶台上啊!这村子,说啥也得守住才行!
此时此刻,苏小米正蹲在土灶前面,聚精会神地盯着锅里正在咕嘟咕嘟冒着泡的药罐子,
听到林默这番话后,她手中原本轻轻摇动的蒲扇突然间停了下来,发出的一声脆响。
紧接着,只见她连头都没回一下,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语气中充满了恼怒和不满:
哼,我看你就是闲得慌吧?一天到晚尽想些稀奇古怪的点子,能不能消停点儿啊!
还有啊,如果这次你敢再像上次那样弄个什么引雷符出来,差点儿把咱家屋顶给掀翻咯,那老娘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直接拿根最粗的银针,把你给死死地钉在门板上当门神去!
秦雪从一堆铺开的泛黄星图手稿和古籍残卷里抬起头,推了推滑到鼻梁的眼镜,冷静分析:
“林默,你新得的这块罗盘碎片能量波动很紊乱,与主碎片共鸣也不稳定。强行用它作为核心能量源,布设覆盖全村的大型防护阵法,成功率不足三成,反噬风险极高。”
“三成?够了!”
林默抓起桌上那两块微微共鸣的罗盘碎片,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
“老子琢磨那本破书和这罗盘大半年,‘九宫地脉护灵阵’的图都在脑子里滚瓜烂熟了!
以前是缺个能勾连地脉的‘引子’,现在这碎片就是现成的钥匙!后山那片瘴气林子,阴煞最重,正好拿来开锋!”
“瘴气林?!”
苏小米猛地站起身,药罐子被她带得一晃,药汁差点泼出来,
“林默你脑壳被门夹了?那地方的毒瘴,沾上皮肉就烂,吸进肺里就倒!你当是去后山挖笋子那么轻松?”
“就是因为它是块硬骨头,啃下来才晓得牙口好不好!”
林默咧嘴,笑容在昏黄光线下带着几分狠劲和野性,
“放心,阎王爷嫌我穷,不收我。我算准了,子时地气上涌,瘴气最活跃,也最能试出这阵法的真本事!”
秦雪快速翻阅着一本竹简,语速加快:
“《地枢杂录》有载,‘以煞试阵,如驭烈马,缰绳稍松,人仰马翻’。布阵者心神需与地脉同步,稍有差池,阵法反噬,首当其冲的就是你……”
“没得时间慢慢磨咯!”
林默打断她,目光锐利如刀,扫过窗外沉寂的村庄和远处模糊的山影,
“内鬼像耗子一样藏在洞里,外面那些不晓得是哪个旮旯派来的眼睛,死死盯着。
我们前脚一走,后脚九黎那些龟孙就能把青牛村当自家后院刨了!
老子答应过爷爷,这片土,这片人,得护住!”
他话语里的决绝和那份对村子的责任感,让苏小米和秦雪都噎住了话头。
她们太了解林默,这家伙平时看着有点混不吝,但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头,尤其是牵扯到他在乎的人和地方。
短暂的沉默后。
“要得!”
苏小米把蒲扇往灶台上一摔,双手叉腰,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你去摆你的阵,我和秦雪给你扎起!出了岔子,老娘用本命蛊吊着你的魂,也要把你从鬼门关捞回来!”
秦雪深吸一口气,将手稿快速卷起,眼神变得坚定:
“我负责测算星位,校准阵法节点,最大限度避免地气紊乱,为你减轻压力。”
林默看着她们,心头那股被灰衣人消息压得沉甸甸的感觉,瞬间松快了不少。
他重重点头,胸腔里涌动着暖流:
“好兄弟…不,好姐妹!走,后山坳,会会那瘴气去!”
子时,后山坳。
月光在这里失去了威力,被浓稠得化不开的灰绿色瘴气切割得支离破碎。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气息,吸一口进去,喉咙都跟着发痒发干。
四周死寂,连最耐活的毒虫都躲了起来。
林默站在一片相对干燥的坡地中央,脚下按照九宫方位,插着九面用老桃木削成的简陋阵旗,旗面上用朱砂混合着他指尖血的红色符文,在晦暗环境中隐隐流动着微光。
他双手紧握主罗盘和那块新得的碎片,两者贴合处,一丝丝微弱的流光如同呼吸般明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