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更快!”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磨出来的,
“立刻出发,去找小米!拿朱雀羽!”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云无心在太虚山拼死夺来的白虎刃已然如此,苏小米那边孤身深入苗疆,恐怕也不会太平静。
那丫头,平时看着泼辣,真要遇到生死关头……
林默不敢再想下去,猛地转身就开始收拾家伙事,罗盘、符纸、那柄越来越灵光的桃木剑……
动作快得带风。
江晚秋看了林默一眼,虽然心里有点发酸,但也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只能立刻行动起来。
……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苗疆深处。
雾气终年不散的十万大山,像是被一层又一层的绿绒毯子包裹着,潮湿、闷热,各种奇异的花草香气和腐烂树叶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又略带窒息感的气息。
苏小米穿着一身利落的深蓝染布衣裤,裤脚扎进厚实的山袜里,脚下是一双磨得有些发白的胶底布鞋。
她背上背着个竹篓,里面装着些应急的草药和奶奶留下的那几本泛黄的札记。
她手里还捏着个老式手机,信号时断时续,屏幕右上角那个小小的叉叉几乎成了常态。
“个破地方,信号都莫得,想给那个木头报个平安都难。”
她小声嘟囔着,抹了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只有零星的光斑透过层叠的枝叶筛落下来,在林下的蕨类和苔藓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连常见的鸟鸣虫嘶都听不到几分。
她是三天前独自抵达这片位于滇黔川交界处的古老苗寨的。
凭着奶奶札记里那些语焉不详的记载和围裙口袋里那片《苗疆蛊事》残页的模糊指引,一路跋涉,才找到了这座早已荒废、被当地人视为禁地的祖巫庙。
奶奶临终前的话在她耳边回响:
“囡囡,青牛村的秘密,守不住的时候,就回来……回来求祖巫娘娘……”
庙宇早已坍塌大半,只剩下些残垣断壁,被更加茂密的藤蔓和苔藓覆盖,只有中央那座斑驳的石砌祭坛,还依稀能看出曾经的轮廓。
祭坛上刻满了繁复古老的图案,有日月星辰,有奇虫异兽,还有许多她看不太懂,但血脉里却隐隐有些感应的符文。
她已经在这附近徘徊探查了两天,除了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召唤之力,并未发现所谓的“朱雀羽”。
倒是寨子里那些老人,听说她要来找祖巫庙,个个面露恐惧,摆手让她莫要去,说那里早就不干净,有“阿哒”(不好的东西)盘踞。
“呸,啥子阿哒,还能比青牛村后山的僵尸更吓人咯?”
苏小米当时嘴上说得硬气,但真一个人深入这荒山野岭,心里还是有点发毛。
她不是怕鬼,她是怕活物——特别是那些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虫子。
苗疆蛊术,说到底也是跟这些毒虫打交道。奶奶教她的多是治病救人的医蛊、药蛊,对于那些攻击性强、诡谲狠辣的斗蛊,涉及不深,也严禁她触碰。
但札记里隐约提及,祖巫传承中,有驾驭万虫、甚至引动远古火精的秘法,或许就与那朱雀羽有关。
突然,她脚步一顿,耳朵微微动了动。
一阵极其细微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不是风吹树叶,更像是……无数只脚在摩擦地面,无数对翅膀在轻微震颤。
苏小米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她猛地蹲下身,从背篓里抓出一把淡黄色的药粉,迅速在自己周围撒了一个圈。
这是奶奶教的驱虫粉,寻常毒虫不敢靠近。
然而,那“沙沙”声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
她抬头望去,只见四周的树林深处,阴影开始蠕动。
密密麻麻、大小不一、色彩斑斓的毒虫——蜈蚣、毒蛇、蜘蛛、蝎子,还有许多她根本叫不出名字的怪虫——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的落叶下、石缝里、树干后涌了出来!
它们的眼睛闪烁着嗜血的凶光,口器开合,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嘶声,目标明确地向她围拢过来!
“咯是……搞啥子名堂!”
苏小米脸色煞白,握紧了手里的银针。
这绝不是自然的虫潮!
这些毒虫像是被什么东西统一指挥着,行动间甚至带着某种阵型!
“嘿嘿嘿……”
一阵阴恻恻的笑声从林间深处传来,带着浓重的口音,
“哪个寨子的娃儿?胆子不小嘛,敢闯祖巫禁地?看来是忘了老祖宗的规矩了?”
雾气中,走出几个穿着黑色苗服、头上缠着厚重布帕的男人。
他们面色黝黑,眼神阴鸷,脖子上挂着用兽骨和黑色羽毛串成的项链,手里拿着古怪的短木杖或是骨笛。
为首的是个干瘦的老者,眼皮耷拉着,却遮不住那精光四射的小眼睛。
他打量着苏小米,特别是她手腕上露出的那个银镯子(那是她奶奶留下的),露出一丝贪婪和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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