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江晚秋那别墅里头静得吓人,林默蜷在客房里那张软和得过分的大床上,眼皮子重得撬都撬不开。
昨晚神经绷得太紧,这会儿松懈下来,只觉得浑身骨头像散了架。
他迷迷糊糊地想,有钱人就是会享受,这床垫,比青牛村他那铺板板床舒坦到哪边去了。
就在他快要又眯瞪过去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吼吼的敲门声,咚咚咚的,敲得人心慌。
“林默!林默!快起来!出事了!”
是江晚秋的声音,带着一股子罕见的焦急。
林默一个激灵坐起来,三两下套上衣裳拉开门。
江晚秋站在门口,脸色不太好,手里捏着个手机,屏幕还亮着。
“咋个了?天塌下来了?”
林默揉着眼睛问。
“赵三死了。”
江晚秋把手机递给他,上面是一条刚发来的消息,还配了张图——
虽然打了码,但那满地狼藉和墙上那摊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还是看得人头皮发麻。
“死就死了嘛,那种人渣,迟早要遭报应。”
林默撇撇嘴,对那个勾结降头师、差点害死好多工人的赵三,他没得半点同情。
“不是正常死的!”
江晚秋压低了声音,像是怕惊扰了啥子东西,
“报信的人说,他整个人……化成了一滩血水!墙上还有字!”
“字?啥子字?”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那股刚睡醒的迷糊劲儿瞬间跑没影了。
“用血写的……‘九黎复苏,天师殒命’。”
江晚秋念出这八个字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发颤。
林默的眉头死死拧成了一个疙瘩。
九黎!
又是阴魂不散的九黎!
他接过手机,放大那张惨不忍睹的图片,目光死死盯住墙上那歪歪扭扭、用某种暗红色液体写成的字迹。
那颜色比人血更深,透着一股子邪性,隐隐约约,他似乎能闻到一股子腥臭夹带着草药味的怪异气息透过屏幕传来。
“妈的,战书都下到门上来了!”
林默骂了一句,心头火起。
这简直就是在明目张胆地挑衅他这个小天师。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尝试着催动体内那可怜巴巴的一丝丝灵气去感应。
天机值早就耗得底儿掉,这会儿丹田里头空捞捞的,但那股子残留的、属于降头术和九黎巫术的邪祟气息,还是像黑夜里的臭虫一样明显。
“在码头方向!”
林默猛地睁开眼,
“气息是从那边飘过来的,虽然淡,但绝对没错!”
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拉起江晚秋就往外冲。
“走!去码头看看!这龟儿子肯定留了啥子东西在那儿!”
江晚秋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赶紧抓了件外套跟上。
“你等等!我叫车!码头那边现在乱得很!”
一路上,林默都阴沉着脸不说话。
车子开得飞快,窗外的景物嗖嗖往后倒。
他手指头无意识地掐算着,心里头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系统一点动静都没得,那个平时啰里八嗦的提示音,这会儿安静得像死了一样,反而让他更不安。
天机值:0/500|业火值:52/500 ——
这数字看得他眼皮直跳,穷得叮当响,还背了一屁股业债。
快到码头的时候,空气似乎都变得黏糊糊、湿漉漉的,带着一股鱼腥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阴冷。
明明是白天,码头上却像是蒙了一层灰蒙蒙的纱,干活的人都少了很多,一个个行色匆匆,脸色都不太好看。
林默让司机在远处等着,自己和江晚秋下了车,循着那股越来越清晰的邪气往里走。
废弃的集装箱堆得像小山一样,地面污水横流,空气中弥漫着腐烂和铁锈的味道。
邪气最终停留在一个偏僻的、几乎快要伸到江心里的旧码头栈桥上。
栈桥木头腐朽,走上去嘎吱作响,下面黑黢黢的江水哗哗地拍打着木桩。
四周安静得可怕,连平时吵闹的海鸟都不见了踪影。
“小心点,”
江晚秋压低声音,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那个已经裂开细纹的玄金吊坠,
“我感觉不太对劲。”
林默何尝不知道不对劲。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往前探。栈桥的尽头,空气似乎扭曲了一下,像是隔着一层晃动的水波在看东西。
突然——
毫无征兆地,他脚下的影子猛地拉长、变形,像是一滩墨汁活了过来,瞬间缠住了他的脚踝!
一股巨力传来,猛地将他往江里拖!
“林默!”
江晚秋惊叫一声,伸手想去拉他,却抓了个空。
噗通!
林默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那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拖入了冰冷刺骨的江水中!
江水像是瞬间变成了胶水,沉重无比,压迫着他的胸腔,眼前一片黑暗,耳朵里只剩下咕噜咕噜的水声和一种诡异的、像是无数人在低声哭泣吟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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