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外那片荒凉坟山回来,林默心头像是压了块湿泥巴,又重又闷。
匠人老哥的惨状,那个空荡荡的坟坑,还有下落不明的女娃儿阿囡,都像鬼爪子一样挠着他的心。
江晚秋开着车,俏脸也绷得紧紧的,车里头气氛闷得能拧出水来。
“莫想那么多咯,”
江晚秋目视前方,声音倒是还稳得起,
“坟山的事,我已经叫集团里的人去查了,看最近有没有可疑的人在那片晃荡。至于那个降头师和九黎余孽,急也急不来。”
林默嗯了一声,晓得她说得有道理,但心头那团火还是熄不下去。
他下意识摸了一下别在腰杆后头的青铜罗盘,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定了定神。
就在这时,江晚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接起电话,用那种干脆利落的语气“嗯”“好”地应了几声,挂掉电话后,侧过头看了林默一眼,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些别的意思。
“林默,跟你说个事儿。”
她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
“省电视台有一档鉴宝节目,叫《慧眼识金》,收视率挺高的。本来请的那个老专家临时脚崴了,没办法上场。节目制片人跟我有点交情,打电话来想让我去帮个忙,顶一下这个缺……”
林默听了,眉头皱了起来:
“我去干啥子?我又不是那些戴着老花镜的专家,认不得几个古董。”
“哪个要你去认古董哦?”
江晚秋嘴角微微一弯,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是请你去当‘神秘嘉宾’,坐在旁边看就行了。主要是……镇场子。”
“镇场子?”
“嗯。”
江晚秋点了点头,
“这行水很深的,有些黑心商人,他们手里的‘货’来路不正,阴气很重,甚至可能附着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一般的专家看不出来,但可能会在节目现场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以前就发生过,嘉宾刚拿起一个花瓶,那花瓶自己就炸了,可邪门了。
请你过去,就是以防万一,要是你感觉到哪件东西不对劲,就悄悄给我提个醒就行。”
林默一听,觉得有道理。
对付这些阴邪的东西,确实是他这个“山村天师”的专长。而且,去电视台那种人多的地方,说不定还能听到一些关于古董黑市的消息,对找阿囡也会有帮助。
他现在天机值快见底了,业火值也不低,正需要找点稳当的事情赚点“外快”。
“行嘞。”
林默一口应下,
“啥时候出发?”
“就现在,直接杀过去,时间可不等人啊。”
江晚秋一打方向盘,车子便朝着省电视台的大楼疾驰而去。
到了电视台,那场面真是热闹非凡,灯火辉煌……哦不,是人头攒动,热闹异常。
衣着光鲜亮丽的主持人、扛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四处奔走,看得林默眼花缭乱。
他紧跟着江晚秋,走进一个宽敞无比的演播厅,台下坐满了观众,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犹如一群麻雀在叫。
他被安排坐在嘉宾席上,旁边坐着几个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身着中式褂子、看上去很有“学问”的老专家。
那几个老专家瞅了他一眼,见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牛仔服,脚上还沾着些许从坟山上带下来的泥巴,眼神中充满了轻视和不屑,鼻子里冷哼一声,便把头扭到了一边。
林默才懒得搭理他们呢,自顾自地眯起眼睛,感受着场内的氛围。
嘿,还别说,前面鉴定的几件东西,像什么明清瓷器、古代书画,虽然也有那么一点点老旧物件的腐朽气息,但都还算正常,没有什么邪门的玩意儿。
节目进行到后半段,一个戴着大金链子、满脸横肉的胖老板,抱着个东西,大摇大摆地走上台。
他手里捧着个铜镜,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边缘还长着绿锈。
“各位专家,快帮我瞅瞅!”
胖老板把铜镜往鉴定台上一放,声音震耳欲聋,
“这可是我祖传的宝贝!大清乾隆年间的官造铜镜!绝对是真货!”
主持人赶紧接过话头,示意专家们上台查看。
好几个老专家轮流拿着放大镜瞅了老半天,还交头接耳地嘀咕了一阵,最后由一个年纪最大、资格最老的张专家说话:
“嗯……这皮壳看着挺旧的,纹饰也符合乾隆时期的工艺特点,包浆也很自然。我们觉得,这应该是一面清朝中期官方制造的铜镜,保存得这么好,可太难得了啊!”
胖老板听了,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这时候,主持人按照流程,把铜镜递到了林默面前:
“这位是我们今天特意请来的嘉宾,林默先生。林先生,您也帮忙看看呗?”
台下的观众传来一阵轻轻的笑声,显然没一个人觉得这个年轻人能看出啥名堂来。
林默没吭声,接过了铜镜。铜镜一到他手里,他心里就“咯噔”一下!
这镜子凉得刺骨,根本就不是普通金属的那种凉,而是一种直往骨头缝里钻的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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