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强忍着头晕和左眼的剧痛,在黑暗里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声音因为虚弱变得沙哑。
他能感觉到江晚秋的手腕被自己紧紧攥着,她的身体紧绷得像一根弦,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不过,她并没有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这份镇定让他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
这土遁之术可真是耗费精力啊,尤其是在天机值耗尽的情况下强行施展,对身体的负担简直太大了。
才短短十几秒的遁行,却感觉像是过了漫长的半个世纪。
就在林默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身体突然一轻!
“噗通!”
“噗通!”
两人就像被大地“吐”了出来一样,狼狈地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新鲜潮湿的空气猛地灌进肺里,还带着江草和江水的味道。
林默挣扎着坐起身,只觉得眼前发黑,金星直冒。
他们掉到了离废弃码头仓库区好几百米远的一条偏僻小巷里,旁边就是散发着馊味的垃圾堆。
江晚秋也坐了起来,蛤蟆镜摔在一边,露出她那张有点苍白的俏脸,发丝乱糟糟的,还沾着泥土,昂贵的运动服也弄脏了,看上去特别狼狈。
她急促地喘着气,惊魂未定地看着林默。
“你……你还好吗?”
江晚秋的声音有点发颤,目光落在林默的左眼上。
那里,眼白部分布满了吓人的血丝,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开来,甚至眼角的皮肤下面,也隐隐透出一丝诡异的暗红色,好像皮肤下面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一股淡淡的、让人心里发毛的焦糊味从他身上飘出来。
“死……死不了……”
林默咧了咧嘴,想笑一下,却扯到了左眼的剧痛,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整张脸都扭曲了。
脑袋里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又好像被塞进了一个烧红的铁块,烫得他意识都模糊了。
【业火值+10】!
视野左下角,那个代表不祥的暗红色业火数值,从 7 一下子跳到了 17!
一种无法描述的烦躁、暴戾和毁灭的冲动,就像一条毒蛇,从心底慢慢滋生出来,啃噬着他的理智。
他哆哆嗦嗦地摸出那个屏幕碎裂的旧手机,几乎用尽了最后一点清醒的意志,凭着肌肉的记忆,拨通了那个存为“凶婆娘”的号码。
电话几乎瞬间就被接通了。
“林默?!你在搞啥子名堂?!”
苏小米又急又怒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在他耳边响起,背景音里似乎还夹杂着捣药杵用力砸在石臼里的“哐哐”声,
“你左眼的‘火’都快烧到眉毛喽!业火值是不是又涨了?你把老娘的话当耳边风嗦?!”
“咳…小米…”
林默的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叫,
“鬼市…碰到硬茬…天机值…清零…业火…烧得厉害…”
“清零?!”
电话那头传来苏小米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紧接着是更急促的捣药声和翻找瓶罐的叮当响,
“林默你个挨千刀的!你给老子撑住!不准睡!听到没?我马上寄‘冰心蛊’过来!江城…江城那个‘顺达同城’的点儿你晓得噻?两个小时内给你送过去!听到没?!”
“晓…晓得…”
林默觉得自己的意识就像风中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还有!”
苏小米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还有一丝极力压抑的心疼,
“拿到蛊虫,立刻!马上!找个安全的地方给老子吞下去!那蛊虫金贵得很!是奶奶压箱底的老蛊种配的!你要是敢浪费一丁点儿,老娘就杀到江城来,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听到没?!”
“听…听到了…凶婆娘…”
林默扯了扯嘴角,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冰冷的泥地上。
他的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片漆黑,软绵绵地向后倒去。
“林默!”
江晚秋失声惊叫,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那沉重的身躯。
她的手刚一碰到,就感到一阵滚烫!
她凝视着怀中青年那惨白如纸的脸、紧闭的双眼,还有左眼周围那越来越清晰的暗红色诡异纹路,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
这个在商场上呼风唤雨、面对枪口都能镇定自若的女人,此刻却因为一个相识不久的山村青年,变得茫然无措。
她紧紧咬着下唇,使出全身力气将林默半扶半抱起来,环顾着这昏暗肮脏的小巷,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两个小时后,江城的一家高档酒店套房里。
林默静静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依旧昏迷不醒。江晚秋刚刚用湿毛巾擦掉他脸上和手上的污泥,门铃就急切地响了起来。
门口站着一个跑腿的小哥,将一个用旧报纸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巴掌大小的硬物塞到江晚秋手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江小姐?加急件!寄件人姓苏,说必须要亲手交给你,不能耽搁!”
江晚秋关上门,迅速拆开那层层包裹的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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