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说得太对咯!”
苏小米“唰”地一下直起身子,手里盛汤的勺子“哐当”一声磕在陶罐沿上,清脆响亮。
她胸口不停地起伏,脸蛋因为激动和灶火的热气,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眼睛亮得跟要着火一样,直直地看向秦雪。
“秦雪姐,你那些星星点点、算来算去,是重要得很!可再重要的局,也得有命去破撒?默娃子他……”
她扭头看向沙发上气息微弱的林默,声音不自觉地哽了一下,
“他在溶洞里为了护住大家,硬接那尸王一爪子的时候,你算到没得?他在古井底下差点被那蛇妖迷了魂的时候,你算到没得?还有这次!那啥子煞珠反噬,他整个人就跟掉进冰窟窿又捞出来丢进火炉子一样,浑身打摆子,嘴里都冒血沫子了!你……你那会儿算得出来他有多痛嘛?”
她越说越急,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又快又冲,眼圈也微微红了,
“他就是个闷葫芦!天大的苦楚都往肚皮里头咽!我们……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榨干、烧没了撒?”
秦雪被两人像连珠炮一样的质问,噎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推了推滑到鼻梁的眼镜,想要保持学者的冷静,但是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被误解的委屈和焦虑: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关心林默!正因为关心,才要搞清楚这三十六局的规律噻!只有掌握了它的运行法则,才能预先晓得危险,找到更安全、代价更小的破局法子!总不能像现在这样,回回都要靠他拿命去填!去硬扛!你们以为我想看到他这样啊?”
她指着笔记本上复杂的图表,
“看这儿!要是我的推演没得错,朱雀局的核心爆发点多半就在江城!而且时间紧得很!要是我们不能提前准备,找到关键阵眼或者压制的法子,到时候要填进去的,恐怕就不止林默一条命咯!”
“提前准备?代价更小?”
江晚秋冷笑一声,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真丝睡袍滑落肩头也不管,那股子商界女强人的锋利气场一下子就盖过了慵懒妩媚。
“秦大专家,你给我说哈,啥子叫代价更小?是让他少吐两口血?还是少断两根骨头?他哪回拼命不是被逼到墙角、没得退路?你说江城要遭殃,要得!我信!我江晚秋别的没得,钱和人脉多得起堆堆!要场地?江边最好的仓库我马上清空!要设备?最顶级的勘探仪器明天就到!要人手?安保公司最厉害的团队随时待命!可这些东西,挡得住那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僵尸?拦得了那能烧穿钢铁的魔火?还是能替他去扛那天打雷劈的反噬?”
她越说越激动,胸口上下起伏,指尖捏着的玄金吊坠链子都深深勒进了皮肉里,
“说到底,真到了要命的时候,能冲上去顶住的,还不是只有他?我们这些站在后面的人,除了看到他往前冲、看到他受伤、看到他…看到他可能倒下,还能搞啥子?你给我说哈!”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吼出来嘞,带着一种深深嘞无力感和愤怒,在宽敞嘞总统套房里头回荡,震得空气都嗡嗡作响。
窗外嘞雨声,好像都被这激烈嘞情绪压下去了一哈。
房间里头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咯。
只有雨点砸在玻璃上嘞噼啪声,粗陶罐里汤水细微嘞咕嘟声,还有……云无心指尖摩挲断剑划痕那单调而执拗嘞“嚓…嚓…”声。
这声音在这一刻嘞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秦雪嘴唇翕动,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苏小米咬着下唇,眼圈更红咯,只是倔强地瞪着秦雪。
江晚秋胸脯一起一伏嘞,别过脸去,看向窗外无边嘞雨幕,侧脸嘞线条绷得紧紧嘞。
就在这个时候,那一直单调重复嘞“嚓…嚓…”声,停咯。
云无心缓缓转过头。
她嘞动作很慢,就像脖颈生了锈一样。那双总是清冷得像寒潭、或者锐利得像剑锋嘞眸子,这一刻沉沉地落在林默苍白而隐忍嘞脸上。
她嘞眼神复杂得很,有深得看不到底嘞痛楚,有说不出来嘞自责,还有一种近乎绝望嘞疲惫。
“你们吵,”
她开口咯,声音不高,甚至还有些沙哑,却像一把冰冷嘞锥子,一下子就刺破了房间里头凝滞而灼热嘞气氛,让所有人都心头一紧。
“有啥子用?”
她抱着断剑,一步一步嘞,从窗边嘞阴影里头走到客厅中央明亮嘞灯光下头。
灯光照在她脸上,更显得没得血色,只有眼底那抹挥之不去嘞倦意和痛色异常清晰。
她停在林默坐嘞沙发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就像是要穿透他嘞皮肉,看到他体内那正在肆虐焚烧嘞业火。
“看到他冲,看到他伤,看到他……倒?”
云无心重复着江晚秋的话,嘴角微微一扯,那弧度冷得没得一点温度,更像是在自我嘲笑。
“哪个不是这样哦?”
她的目光扫过江晚秋愤怒的脸,苏小米红得像兔子眼睛一样的眼,最后落在秦雪写满焦虑和委屈的脸上,
“秦岭,祭坛。他为了给我守住退路,用背硬接了凌无尘三道‘太虚剑气’……那剑气冷得刺骨,我都能听到他骨头裂开的声音……我能做的,就只有握着这把断剑,看到。”
她的声音很平,没得一点起伏,但是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人的心口上,比窗外的惊雷还要沉重。
“古墓,尸蛟。水箭有毒,他把我推开,自己的胳膊上被划开那么大一道口子,血把江水都染红了一片……我也只能看到。”
她的视线落在林默缠着纱布的左腕上,好像又看到了那深可见骨的伤口。
“还有这次……煞珠反噬……”
云无心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丝极细微的颤抖,她抱着断剑的手臂好像收紧了一点,
“那东西里面的怨气像无数根针,扎进他的脑子里……他痛得卷成一团,指甲都抠进了掌心肉里……我呢?除了把最后一点剑气渡给他,帮他守住灵台那一点清明……我还能做啥子?”
她抬起眼,目光锐利得像刀一样,一个一个地扫过三女,
“看到他冲,看到他伤,看到他倒……然后呢?自责?吵架?还是……等着下一次,继续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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