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那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如同最终审判般的话语,像一颗比任何炸弹都更具威力的重磅炸弹,瞬间就将这辆本就已经充满了压抑与悲伤气息的指挥车,炸得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一瞬间如同探照灯一般“唰”的一下,全部聚焦在了那个自始至终都一脸冷艳与疏离的女人身上——苏媚!
真正杀死萧逸尘的人,竟然是她?!
这……这怎么可能?!
她不是和萧逸尘有仇吗?
她不是傅云霆最忠心的下属吗?
她为什么要杀了萧逸尘?!
而且还是用这种嫁祸于人的方式?!
“你……你胡说!”
秦风第一个就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他像一只被彻底激怒了的幼狮,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陆景行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嘶吼道,“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们媚姐怎么可能会杀了萧逸尘那个杂种?!她……”
“我有人证。”
陆景行冷冷地打断了他,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面的睿智的眼眸里,闪烁着冰冷的理性的光,“萧逸尘身边那个负责安保的头目,已经被我们策反了。他亲眼看到,在傅先生攻入地下室与萧逸尘进行对峙的时候,苏媚女士利用傅先生制造的混乱,从另一条秘密通道潜入了进去,然后趁着萧逸尘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傅先生身上的时候,从背后向他开了一枪。那一枪,正中心脏,是致命伤。而傅先生后来所谓的‘拧断他的脖子’,不过是在给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补刀而已。”
他顿了顿,将目光转向了那个脸色瞬间变得无比惨白的苏媚,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
“我说的,没错吧?苏媚女士?”
苏媚看着他,看着他那张总是挂着那副该死的、充满了程序正义的冰冷的英俊的脸,她那双妩媚的丹凤眼里,所有的冷艳和骄傲,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灰白的绝望。
她知道,自己失算了。她千算万算,算到了一切,却唯独算漏了人心。她没想到,那个跟了萧逸尘十几年的最忠心的手下,竟然会在最关键的时候背叛他。
“为什么?”
一个沙哑的、充满了无尽疲惫和……痛苦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是傅云霆。
他缓缓地转过身,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十几年、甚至比萧逸尘还要更早的女人,那双本已死寂的如同古井般的眼眸里,第一次露出了一种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再次从背后狠狠捅了一刀的巨大的悲怆。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了萧逸尘?又为什么要把这一切都嫁祸到我的头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媚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写满了痛苦和不解的脸,看着他那双依旧带着一丝她渴望了十几年的温柔的眼眸,她的心像被一万把最钝的刀在反复地凌迟,疼得鲜血淋漓,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决堤而出。
“我……”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想要告诉他自己这么做都是为了他,想要告诉他她只是不想看到他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叛徒而背负上任何的污点,想要告诉他她只是想用这种最极端的方式来替他了结掉所有的恩怨。但是,当她对上他那充满了失望和疏离的眼神时,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她知道,一切都晚了。她终究还是做错了,错得离谱。
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慕清颜,却突然走到了她的面前。她看着她,那双美丽的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幸灾乐祸和落井下石,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同病相怜的复杂。
“你,不是想嫁祸他。”
慕清颜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却又充满了一种足以洞悉一切的穿透力,“你是想,救他。”
苏媚的身体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早就知道,”慕清颜继续说道,她的声音像一把最锋利的手术刀,一层一层地剖开了苏媚那隐藏在最深处的疯狂的动机,“你早就知道萧逸尘在庄园里布下了天罗地网,你也早就知道以傅云霆的性格,他一定会选择单刀赴会、以命换命,你更知道以傅云霆当时的身体状况,他根本就不可能是萧逸尘的对手。所以,你才选择用这种最极端也最‘有效’的方式来强行入局。你故意杀了萧逸尘,又故意留下了那些足以将所有罪名都引到傅云霆身上的‘证据’。你之所以这么做,不是为了陷害他,而是为了逼他!逼他为了‘自证清白’而不得不活下去!逼他从那个充满了自我毁灭倾向的绝望的深渊里爬出来!我说的,对不对?”
苏媚呆呆地看着她,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能将自己的灵魂都彻底看穿的女人,她那颗本已死寂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就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了起来,将她这十几年所有的委屈、不甘,和那爱而不得的痛苦,都发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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