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或者说,是一夜冷战。
当慕清颜从沙发上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浑身的骨头像被拆开重组过一样,酸痛无比。
客厅里空无一人,但昨晚打斗的狼藉已经被清理干净,甚至连地上那堆被她亲手砸碎的手机残骸,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夜袭,和那番冰冷刺骨的警告,都只是一场噩梦。
只有她心底那挥之不去的屈辱和警惕,在提醒着她,一切都是真的。
卧室的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
傅云霆已经不在房内。那张两米宽的大床上,被子叠得依旧像块豆腐干,一丝不苟得令人发指。
慕清颜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脖子,眼神里一片冰冷。
她不会就这么认输。
她要找到他的破绽,夺回属于自己的主动权。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秦风走了进来。
他今天的脸色比昨天更臭,看慕清颜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他一言不发,将一个巨大的、印着奢侈品牌LOGO的礼服盒,和几个配套的鞋盒、首饰盒,“砰”地一声,扔在了沙发上。
然后,用一种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说道:
“霆哥让你换上。一个小时后,楼下出发。”
说完,他甚至不等慕清颜有任何反应,便转身就走,仿佛多看她一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慕清颜看着沙发上那堆“装备”,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又要搞什么鬼?
她打开了那个最大的礼服盒。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星空蓝色的抹胸晚礼服。裙身上缀满了细碎的、如同星辰般的钻石,在晨光下,流光溢彩,美得令人窒息。
旁边,是配套的钻石项链、耳环,和一双银色的、镶着水晶的高跟鞋。
所有的一切,都完美地彰显着极致的奢华与品位。
这又是他的一场示威。
用这种方式,来彰显他对她身体尺寸的了如指掌,和她在这场“婚姻”中,只需要扮演一个漂亮花瓶的附庸地位。
慕清颜的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你想让我当花瓶?
好。
那我就当一个,最美丽,也最致命的花瓶。
一个小时后。
当慕清颜从楼上走下来,出现在“地狱犬”酒吧那略显昏暗的大厅时,正在擦拭吧台的秦风,手里的杯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他整个人,都看呆了。
眼前的女人,仿佛脱胎换骨。
星空蓝色的礼服,完美地勾勒出她那堪比超模的绝佳身材。裸露的香肩和锁骨,白皙如上好的羊脂美玉。点缀在颈间和耳垂的钻石,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却丝毫无法掩盖她本人的风华。
她的脸上,画着精致却不妖艳的妆容,一抹烈焰红唇,将她整个人的气场,提升到了一个极致。
她不再是那个冰冷干练的女警,也不是那个倔强不屈的囚徒。
此刻的她,像一个降临凡间的、高贵而疏离的……女王。
“走吧。”她走到秦风面前,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那股强大的、令人不敢直视的气场,压得秦风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楼下,黑色的宾利早已等候。
傅云霆靠在车边,他今天同样换上了一身顶级的定制西装,深灰色的面料在阳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他没有打领带,衬衫的领口随意地解开了两颗,露出一小片古铜色的肌肤,少了几分商人的精明,多了几分雅痞的慵懒与性感。
在看到慕清颜出现时,他的眼底,也飞快地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但他掩饰得很好。
“上车。”他为她打开车门,语气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
仿佛昨晚的激烈冲突,从未发生过。
车子平稳地驶向市中心。
“今晚,我们要去参加一个私人慈善拍卖会。”傅云霆目视前方,终于开口说明了目的,“主办方叫王海东,一个靠房地产起家的暴发户。但他背地里,是‘蜘蛛’在国内最重要的洗钱渠道之一。”
慕清颜的心头一紧。
“蜘蛛”的洗钱渠道?
“我们的目标,”傅云霆继续说道,“不是他。而是今晚可能会出现在他身边的一个人。‘蜘蛛’派来监督他的人。”
“你的任务,很简单。”他侧过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工具。
“扮演好你的角色——一个刚刚嫁入豪门,沉浸在幸福里,对丈夫百依百顺的,天真又愚蠢的傅太太。”
“管好你的嘴,收起你的眼神,不要让任何人,看出破绽。”
天真又愚蠢?
慕清颜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没问题,‘老公’。”
她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拍卖会的现场,设在黄江边上一家顶级私人会所的顶楼宴会厅。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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