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昶族长过奖了。”小夭笑道,“您可是大忙人,今日前来,想必有要事?”
离戎昶放下茶盏,笑容收敛了几分,多了些郑重。
他轻轻一击掌,身后一名随从上前,将手中覆盖着锦缎的盒子放在石桌上,然后恭敬退下。
“不瞒王姬,相柳兄,”离戎昶看着那盒子,缓缓道,“昶此次冒昧前来,实有一事相求,此事……或许只有二位能助我一臂之力。”
哦?求到这儿来了?
我竖起耳朵。相柳大人可是出了名的“价钱”高还不一定接活儿,小夭虽然心软,但也不是什么都帮。
这笑面虎(狗)要求什么?
离戎昶深吸一口气,手指抚过盒子上光滑的锦缎,眼神里竟流露出一丝罕见的、与他平日精明形象不符的……紧张与期待?
“我想,”他抬眼,目光灼灼地看向相柳和小夭,一字一句道,“求铸一剑。一柄足以配得上我离戎氏传家族长、也能代表我离戎昶此生心意的——剑!”
铸剑?我眨巴眨巴鸟眼。
离戎氏富可敌国,什么神兵利器找不到?还需要特意来求?
小夭也疑惑:“铸剑?昶族长,我听闻离戎氏宝库中收藏的名剑不在少数,而且大荒铸剑名家虽不如上古繁多,但也并非没有,何故……”
离戎昶摇摇头,苦笑一声:“王姬有所不知。寻常凡铁,或名家所铸利器,于我而言,唾手可得。但,我想要的,并非仅仅是一柄锋利的武器,或是一件华丽的摆设。”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盒子上,声音低沉了几分,“我想要的,是一柄有‘魂’的剑。一柄能承载信念,见证……心意的剑。”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言辞,然后才继续道:“为此,我耗费数年,几乎寻遍大荒,才侥幸集齐了这些材料。”
说着,他亲自伸手,缓缓掀开了覆盖在盒子上的锦缎。
锦缎滑落,露出里面一只非金非玉、触手生温的奇异盒子。盒子本身已是价值连城,但更引人注目的是盒中之物——
盒内铺着深紫色的柔软丝绒,上面静静地躺着几样东西:
一截色泽暗沉、却隐隐流动着赤金光晕的金属,不过巴掌长,却给人一种沉重如山、炽热如阳的感觉。
“赤阳金精?”小夭低呼一声,显然认出了这传说中的顶级铸剑材料,极阳极刚,据说只在某些太古火山深处才有可能孕育一丝,极为难得。
旁边是一小块幽蓝如深海、剔透如寒冰的晶体,丝丝寒气萦绕,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冷凝了几分。
“玄冥冰魄?”小夭又是一惊。这与赤阳金精属性完全相反,极阴极寒,产于万丈玄冰之下,同样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宝。
还有几样虽然不如前两者惊人,但也绝对是世间罕有的辅助材料,每一件拿出去都足以引起炼器师疯狂。
最关键的是,这些属性截然相反、甚至互相冲突的顶级材料,竟然被放在了一起!
要知道,赤阳金精与玄冥冰魄,一个至阳,一个至阴,强行融合,稍有差池,别说铸剑,恐怕当场就得炸炉,材料尽毁!
离戎昶收集这些,是想铸一把什么样的剑?又或者,他根本是在为难铸剑师?
小夭看着盒中这些光华内敛却气息逼人的材料,眉头微蹙:
“昶族长,这些材料……皆是世间极品,但属性相冲,想要将它们完美融合,铸成一柄剑,此等技艺,恐怕……”
“我知道。”离戎昶接口,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相柳,语气变得更加诚恳,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正因如此,我才冒昧前来。遍观大荒,能驾驭这些材料,将它们化冲突为和谐,赋予其真正‘剑魂’的,唯有一人。”
他顿了顿,清晰而缓慢地吐出那个名字:
“海外归隐,不世出的女铸剑宗师——星沉大师。”
星沉?我歪了歪脑袋。想起那个脾气古怪、手艺通神,但目前已经闭门谢客几百年的老少女……哦不,女铸剑师星沉?
现在的星沉长年隐居海外孤岛,踪迹缥缈,求她铸剑,比收集齐这些材料还难!
离戎昶看着相柳和小夭,终于说出了此行最关键的目的:
“我知星沉大师性情孤高,从不轻易为人铸剑,尤其不见外客。但我也听闻,早年大师欠下王姬一份人情,也曾与相柳兄有过一面之缘,对二位颇为敬重。昶不敢奢求大师破例,只恳请二位,能为我引荐一番,将这份铸剑之请,连同这些材料,转呈于大师面前。至于大师是否应允,全凭天意,昶绝无怨言。”
说着,他竟然站起身,对着相柳和小夭,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嘎!我差点从树上栽下来!
离戎昶!富甲天下、眼高于顶的离戎族长!
竟然为了求人铸剑,行此大礼?
这简直比看到相柳大人对毛球大爷笑还惊悚!
小夭也吓了一跳,连忙避让:“昶族长快快请起,这如何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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