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影突然停下织布,转身看向三人,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笑容里带着一种程序化的完美弧度。她的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剪刀,剪刀刃上刻着“妇德”二字,刃口泛着幽蓝的光,猛地刺向真魂所在的牢笼:“你们是来破坏主子们的‘规矩’吗?女子就该织布、生子、服从丈夫,这才是‘正道’,这才是‘幸福’。”剪刀刺破空气的声响带着金属的颤音,牢笼上的墨蚀符文开始疯狂闪烁,真魂的身影几乎要被墨汁吞噬。
小雨腕间的金箍棒印记爆发出炽烈的金光,化作一道金色光盾挡住剪刀,光盾表面浮现出《西游记》的符文,符文流转间竟传来隐约的梵音:“你不是林黛玉!真正的她,会为落花哭,为自由争,为一句‘质本洁来还洁去’宁折不弯,绝不会做礼教的奴隶!”光盾与剪刀相撞,迸发出刺目的火花,火花中隐约可见无数破碎的诗句在闪烁。
凌峰将《西游记》残卷贴在牢笼上,残卷的金光与真魂手中的诗稿产生共鸣,诗稿上的字迹竟开始流动,化作金色的溪流冲刷牢笼。墨蚀牢笼开始瓦解,发出“咔啦啦”的崩裂声,每崩裂一块,牢笼内便升起一缕淡青色的烟雾,烟雾中浮现出黛玉葬花、题诗、与宝玉争执的场景碎片:“背德者以为扭曲表象就能改变本质?错了——《红楼梦》的魂,藏在每一个读者为黛玉掉的眼泪里,藏在‘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的孤傲里,藏在‘冷月葬花魂’的不屈里!”
真魂的身影逐渐清晰,她接过凌峰递来的诗稿,眼中重新燃起火焰,火焰映得她苍白的脸庞泛起红晕:“谢谢你们……我知道背德者的老巢在哪里——栊翠庵的‘伪太虚幻境’。他们在那里用‘墨蚀之泉’改写所有判词,还抓了薛宝钗、探春、晴雯的真魂,逼她们‘认罪’。”她说话时,指尖轻轻拂过诗稿,诗稿上的字迹竟泛起涟漪,涟漪中浮现出大观园往日的景象:桃花纷飞,笛声清越,少女们或笑或嗔,鲜活如生。
话音刚落,伪影突然炸裂成黑色墨汁,墨汁溅在织机上,织机上的锦缎瞬间化作齑粉,飘散时竟发出刺耳的哀鸣。潇湘馆的竹影重新摇曳,竹叶上的墨色雨珠开始褪色,露出原本的青翠。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笛声,笛声如利刃般划破烟雨,带着一种久违的生机与自由。
### **三、栊翠庵的“伪太虚幻境”**
栊翠庵的禅房被黑雾笼罩,黑雾中隐隐传来低语般的呢喃,像是无数被扭曲的灵魂在痛苦呻吟。庵门上方挂着一块“伪太虚幻境”的匾额,匾额上的“太虚幻境”四个字被墨汁涂成了“顺从仙境”,墨迹淋漓如血,字缝里似乎还渗出暗红的光。三人推开门,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墨汁、檀香与铁锈的味道。只见背德者们正围在一口黑色的泉眼旁——泉眼冒着墨汁泡泡,泡泡破裂时溅起的墨汁竟在地面刻出“妇德”“贞烈”等字样,泉眼内漂浮着金陵十二钗的真魂,每个真魂的身上都缠着写有“悔过书”的锁链:
- 薛宝钗的锁链上写着:“我不该劝宝玉读书做官,应该劝他顺从贾母安排,安心继承家业,女子的本分就是辅佐丈夫,相夫教子……”她的真魂被锁链缠得几乎窒息,眉间凝着化不开的愁绪,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 贾探春的锁链上写着:“我不该远嫁,应该留在贾府相夫教子,恪守本分,女子的命运就该由家族安排……”她的真魂双眼无神,发髻上的凤钗垂落,钗尖滴下的不是珠玉,而是墨汁。
- 晴雯的锁链上写着:“我不该反抗王夫人,应该自认卑贱,安分守己,女子就该低眉顺眼,逆来顺受……”她的真魂挣扎着,指甲深深抠进锁链,指尖渗出的血珠竟也被墨汁染黑。
背德者的首领站在泉眼中央,穿着一件绣满“贞节牌坊”的黑袍,黑袍上缀满细小的铁片,铁片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像是无数被禁锢的灵魂在哀鸣。他脸上戴着一张“贾母”面具,面具的眼角下垂,嘴角却诡异地上翘,形成一种扭曲的悲喜交加的表情。他手中握着一支巨大的狼毫笔,笔尖蘸着泉眼的墨汁,笔杆上刻着“顺天应命”四字,字迹如刀刻般凌厉。他正在修改一块石碑上的判词,石碑上原本的“金陵十二钗正册”被改成了“顺从女子名录”,每个名字旁都刻着“典范”二字,二字泛着诡异的红光,仿佛是用鲜血写就。
“凌峰,好久不见。”首领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竟是凌峰的大学导师,曾因“主张历史应该服务于‘主流价值观’”被学界除名的赵教授。他的眼中泛着狂热的光,眼角皱纹里藏着墨色的阴影,“你们这些‘守旧者’,总以为悲剧有意义?错了——历史需要‘正能量’,需要‘让女子安分的范本’!那些反抗、叛逆、眼泪,只会让后人学坏,让秩序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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