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竹林沙沙。
傅寒霆靠在一根粗壮的竹子上,病号服上满是血迹和尘土,脸色苍白得吓人,仿佛随时会倒下。他看着江晚,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复杂。
江晚的枪口依旧稳稳指着他,眼神冰冷如霜:“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计算着各种可能性。是巧合?还是又一个陷阱?陈伯的话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中回荡。
傅寒霆艰难地扯出一个苦笑,声音虚弱却清晰:“医院...困不住我。周靖帮我...逃出来的。”他咳嗽了几声,嘴角溢出新的血迹,“我必须来...亲眼确认你拿到‘钥匙’,也为了...引出真正的内鬼。”
“内鬼?”江晚挑眉,枪口没有丝毫晃动,“陈伯已经承认了。”
“不止他一个。”傅寒霆深吸一口气,似乎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爷爷突然病倒...太巧合了。傅氏内部,还有更高层的人...与‘蝮蛇’勾结。我必须让他们...以为得逞,才会露出马脚。”
江晚的心猛地一跳。所以,他故意透露老宅的秘密,让她来取“钥匙”,是为了引蛇出洞?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她的声音依旧冰冷,但握枪的手微微收紧。
“告诉你...戏就不真了。”傅寒霆看着她,眼神坦诚得让人心惊,“‘蝮蛇’不是傻子...他们有很多方式监控我们。只有让你...真的陷入险境,只有让我...真的被怀疑,他们才会相信...这是真的机会。”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需要你在明处吸引火力,我在暗处...才能行动。”
江晚沉默着,大脑快速分析着他的话。逻辑上说得通,情感上...她却不敢相信。五年前的背叛太深,她不敢再轻易交付信任。
“刚才的爆炸...”她试探着问。
“我安排的。”傅寒霆直接承认,“制造混乱...方便你脱身,也为了...测试还有谁会在混乱中行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和呼喊声,追兵逼近了!
傅寒霆神色一凛:“没时间解释了...信我一次,江晚。现在,跟我来。”
他强撑着站直身体,向竹林深处走去。脚步虚浮,却异常坚定。
江晚犹豫了一瞬。理智告诉她不该相信,但直觉却让她跟了上去。她收起枪,快步追上,同时保持警惕,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傅寒霆对这片竹林似乎极为熟悉,带着她在竹影婆娑中穿行,巧妙地避开追兵。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前。
“这里...暂时安全。”傅寒霆靠在洞口喘息,额头上满是冷汗,背后的伤口显然又在流血。
江晚没有放松警惕,她站在洞口,既能观察外面,也能监视傅寒霆。
“现在可以说了,”她冷冷道,“那个‘更高层的内鬼’是谁?”
傅寒霆摇摇头:“我还...不能完全确定。但爷爷病倒前...见过几个人,其中就有...”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摇晃着向下滑去。江晚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触手是一片滚烫。他在发烧。
“你...”江晚皱眉,看着他惨白的脸和干裂的嘴唇,心底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但立刻又被她强行压下。
“没事...”傅寒霆借着她手臂的力量勉强站稳,苦笑道,“死不了。在没得到你原谅...没铲除‘蝮蛇’之前...我不会死。”
江晚别开目光,松开手,从随身的小包中取出水壶和应急药品递给他。“自己处理。”
傅寒霆接过,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他靠在岩壁上,熟练地给自己清洗伤口、上药、包扎。整个过程一言不发,只有偶尔压抑的闷哼显示着他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江晚则利用这个机会,再次检查那个紫檀木盒。盒子做工精巧,没有明显的锁孔。她仔细观察,终于在底部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卡扣。
按下卡扣,盒盖轻轻弹开。
里面没有想象中的钥匙,只有两样东西:一枚造型奇特、似乎是某种特殊合金制成的黑色U盘,以及半张泛黄的黑白照片。
江晚首先拿起那半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中式长衫的年轻人和一个西装革履的外国友人的合影,背景似乎是某个大学的校园。两人勾肩搭背,笑容灿烂,看起来关系极为亲密。
当江晚的目光落在那个外国友人的脸上时,她的呼吸骤然停滞!
那张脸...虽然更加年轻,眉眼间带着未曾被岁月磨砺的张扬,但她绝不会认错——与年轻时的安德森·李,那个“蝮蛇”的核心高管,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照片的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娟秀的中文小字:“摄于斯坦福,与挚友李,1951年春。”
李!安德森的姓氏!
所以,傅家和安德森家族,不仅仅是傅寒霆与安德森的同学关系,而是从上两代就开始的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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