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那张翻拍的老旧照片清晰得刺眼。
年轻的傅明辉与手腕带着毒蛇纹身的阴鸷外国男人举杯交谈,背景是某个奢华酒店的套房,两人的笑容都带着心照不宣的算计。
傅寒霆的指尖冰凉,血液却像是在血管里沸腾、逆流!
傅明辉!他的好二叔!竟然在很多年前,就与他正在调查的、可能与陆深有关的境外财团有勾结?!
那五年前江晚的“坠海”……白薇薇的肆无忌惮……以及如今针对傅氏和他的一系列阴谋……背后是不是都有傅明辉和这个财团的影子?!
一股彻骨的寒意,混合着被至亲背叛的震怒,瞬间席卷了他!
他猛地攥紧手机,骨节发出可怕的脆响,眼底是一片猩红的、毁灭一切的风暴!
傅家老宅,书房。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一盏昏黄的古董台灯,在宽大的红木书桌上投下一圈光晕。傅明辉坐在宽大的扶手椅里,指尖夹着一支雪茄,烟雾缭绕,将他那张保养得宜、却透着精明的脸笼罩得晦暗不明。
他刚刚挂断白薇薇那通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的电话,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连三个小孩子都搞不定,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要不是看在她死去的母亲、以及她还能稍微牵制一下傅寒霆的份上,他早就把这枚废棋扔了!
不过……傅寒霆和江晚竟然同时出现,还救下了孩子?
这出乎了他的意料。
傅寒霆对那三个孩子的重视程度,似乎比他预估的还要深。而江晚那个女人的反应速度和能力,也再次让他侧目。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烟圈,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冷光。
看来,不能再指望白薇薇那个蠢货了。他得亲自会一会那个五年后归来、脱胎换骨的“前侄媳妇”。
他拿起座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联系江晚,以我的名义,请她明天上午十点,来老宅书房一叙。就说……关于她三个孩子的抚养权问题,我想和她深入谈谈。”
挂断电话,傅明辉的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孩子,永远是母亲的软肋。
他倒要看看,这个如今在商界搅风搅雨的江晚,在她孩子的归属问题上,还能不能保持那份冷静和嚣张!
翌日上午十点整。
傅家老宅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被佣人无声地拉开。
江晚穿着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长发挽起,妆容精致,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进这栋她曾经以为会生活一辈子、最终却如同噩梦般逃离的宅邸。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木质和昂贵香料混合的味道,熟悉又令人窒息。
她没有丝毫怯懦,脊背挺得笔直,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只是来参加一场普通的商业会谈。
书房门被推开,傅明辉坐在书桌后,并未起身,只是抬了抬眼皮,目光如同审视货物般扫过江晚。
“坐。”他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椅子,语气带着长辈和上位者特有的倨傲。
江晚从容落座,双腿优雅交叠,目光直视傅明辉,开门见山:“傅二叔费心请我来,想谈什么?”
傅明辉放下雪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上,露出一抹看似温和实则冰冷的笑容:晚晚啊,虽然你和寒霆离婚了,但好歹曾经也是一家人。你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在商场打拼,不容易吧?
江晚红唇微勾,带着淡淡的嘲讽:不劳二叔费心,我和孩子们过得很好。
“是吗?”傅明辉拖长了语调,眼神变得锐利,“可我听说,昨天在童心乐园,孩子们似乎受了不小的惊吓?这要是传出去,外界会怎么议论?会不会觉得,一个连自己孩子安全都无法保障的母亲,并不适合独自抚养他们?”
他顿了顿,观察着江晚的反应,见她依旧面色平静,才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傅家的血脉,流落在外,总归是不像话。寒霆如今也知道孩子们的存在了,以他对孩子的重视,想必也不会同意让他们一直跟着你,过着……不太安稳的生活。”
赤裸裸的威胁,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江晚的脖颈。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尖微微收紧,但脸上的笑容却越发冰冷艳丽。
“所以,二叔的意思是?”
傅明辉以为她终于感到压力,身体向后靠回椅背,恢复了那副掌控一切的姿态:“我的意思很简单。孩子们是傅家的骨血,理应回到傅家,接受最好的教育和保护。当然,你作为母亲,傅家也不会亏待你。只要你签署这份放弃抚养权的协议,并且……带着你的‘新生资本’,永远离开这里,不再出现在寒霆和孩子们面前。”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推到江晚面前。
“作为补偿,傅家会给你一笔足够你挥霍几辈子的钱。如何?这笔交易,很公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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