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霆那句石破天惊的质问,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办公室里瞬间死寂。
江晚端着咖啡杯的手顿在半空,惊愕地看向门口戾气翻涌的男人,又下意识侧头看向身旁的陆深。
国际刑警?脏钱?
傅寒霆在胡说八道什么?!
陆深脸上的温和笑意淡去,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与不悦。
他上前半步,不着痕迹地将江晚挡在身后半个身位,迎向傅寒霆那几乎要杀人的视线。
“傅总,”陆深开口,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冷意,“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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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落针可闻。
只有傅寒霆粗重的呼吸声,昭示着他此刻翻江倒海的情绪。
他死死盯着陆深,那个男人甚至没有因为他的指控而变色,依旧是一副从容不迫、温文尔雅的姿态,这更让他怒火中烧!装!继续装!
“不明白?”傅寒霆扯出一个冰冷的笑,步步逼近,强大的压迫感充斥了整个空间,“‘深海’公司,三个月前经由瑞士银行流入国际刑警监控账户的巨额资金,还有你背后那个见不得光的欧洲财团!陆深,你需要我拿出证据,一件件摊开在她面前吗?”
他的目光越过陆深,灼灼地盯在江晚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痛心的急切:“江晚!你听到没有?这个男人他背景不干净!他接近你目的不纯!你还要被他蒙蔽到什么时候?!”
江晚终于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放下咖啡杯,杯底与托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中格外刺耳。
她没有看傅寒霆,而是先看向陆深,眉头微蹙,带着询问。
陆深对她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眼神坦荡而无奈,仿佛在说“无稽之谈”。
这个细微的互动,彻底点燃了傅寒霆最后的理智。
他猛地伸手,似乎想去抓江晚的手臂,想把她从陆深那虚伪的保护圈里拉出来。
“别碰她!”
陆深的声音陡然转厉,一直温和的气质瞬间变得锐利,他抬手精准地格开了傅寒霆的手腕。
两个男人的手臂在空中短暂交锋,肌肉紧绷,暗劲涌动。
视线碰撞,如同冰刃与温玉的交锋,一个暴戾冰冷,一个沉静却暗藏锋芒。
“傅寒霆,这里是我的公司,我的办公室。”江晚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带着显而易见的厌烦和驱逐意味,“带着你那些荒谬的猜测和所谓的‘证据’,立刻滚出去。否则,我不介意让保安‘请’你离开。”
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只有对他闯入和指控的极度反感。
傅寒霆的心,像被瞬间浸入了冰窟,又冷又痛。
荒谬?她竟然觉得他查到的这些是荒谬?
他在担心她的安危!他怕她被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利用、伤害!
可她呢?她毫不犹豫地站在了陆深那边,用看跳梁小丑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我荒谬?”傅寒霆低吼,眼底布满血丝,“江晚,你看清楚!你看清楚你身边站着的到底是个什么人!五年前你吃的亏还不够吗?五年后你还要重蹈覆辙?!”
“够了!”江晚厉声打断他,胸口微微起伏,显然也被他激怒了,“傅寒霆,你没有资格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更没有资格评判我身边的人!重蹈覆辙?我最大的覆辙就是曾经眼盲心瞎嫁给了你!现在,立刻,出去!”
她伸手指向门口,姿态决绝,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傅寒霆看着她又看看陆深,看着他们并肩而立的姿态,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恐慌攫住了他。
他手握所谓的“证据”,却无法立刻甩在陆深脸上,因为林峰找到的只是线索和推断,并非铁证。他满腔的担忧和愤怒,在江晚眼里却成了无理取闹和恶意中伤。
陆深……他到底给江晚灌了什么迷魂汤!
“好,很好。”傅寒霆怒极反笑,连连点头,眼神阴鸷得吓人,“江晚,你会后悔的。”
他深深看了陆深一眼,那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警告和杀意,然后猛地转身,带着一身几乎凝成实质的戾气,摔门而去。
“砰——!”
巨大的声响震得墙壁似乎都颤了颤。
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却弥漫着一股难言的压抑。
江晚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和那一丝……因傅寒霆最后那句话而莫名升起的不安。
她转身,看向陆深,语气带着歉意:“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陆深脸上的锐利早已收起,恢复了平时的温和,他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我没事。只是他……似乎对我误会很深。晚晚,他这样偏激,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
“他能怎么对我不利?”江晚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傅寒霆的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停车场,汇入车流,声音冷淡,“无非是些商业上的手段,或者更令人厌烦的纠缠。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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