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大厦的夜班
保安老李攥着发烫的对讲机,指节泛白。凌晨三点的云顶大厦像头蛰伏的巨兽,只有应急通道的绿光在走廊里淌着冷意。
“李哥,十三楼东侧消防栓报警,你去看看。”对讲机里传来小张带着电流的声音,背景里混着奇怪的滋滋声。
老李骂了句晦气,十三楼半年前刚出过事——一个女白领加班到深夜,从楼梯间窗户坠了下去,警察查了半天,最后定了自杀。从那以后,夜班保安没人愿意单独去十三楼。他拎着强光手电往电梯口走,金属门倒映出自己佝偻的影子,背后忽然掠过一阵风,凉得刺骨。
电梯上行的数字跳得很慢,停在十一楼时忽然顿住。门缓缓打开,外面空无一人,只有保洁车停在走廊尽头,红色的抹布搭在扶手上,像滴凝固的血。老李按了关门键,电梯却纹丝不动,顶灯开始忽明忽暗,映得墙面斑驳的污渍像一张张扭曲的脸。
“搞什么鬼!”他用手电敲了敲控制面板,电梯猛地一颤,门终于合上,数字直接跳到了十三楼。
“叮”的一声,门开了。一股浓烈的消毒水混着霉味扑面而来,东侧走廊的应急灯坏了大半,只剩最尽头的一盏还亮着,把消防栓的影子拉得老长。老李举着手电往前走,靴底踩在地毯上,竟没有一点声音。
消防栓的玻璃好好的,根本没有报警的迹象。他正准备对着对讲机骂小张,身后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是保洁车翻倒的声音。老李猛地回头,手电光扫过走廊,只见那辆保洁车横在地上,红色抹布掉在脚边,而本该空无一人的走廊尽头,站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背对着他,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际。
“谁在那儿?”老李的声音发颤,手电光晃得厉害。
女人没回头,慢慢走向楼梯间。老李壮着胆子跟过去,刚到楼梯口,就听见上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高跟鞋在台阶上走。他抬头往上照,十三楼到十四楼的台阶上空空如也,只有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一盏盏亮起,又一盏盏熄灭。
“小张!小张你在哪儿?”老李对着对讲机大喊,里面却只有刺耳的电流声。他转身想跑,却发现应急通道的门不知何时关上了,门把手冰凉,怎么拧都拧不动。
楼梯间的窗户开着,夜风卷着雨点打进来,落在老李脸上。他忽然想起半年前那个女白领——监控里最后拍到她时,也是穿着白色连衣裙,从这扇窗户翻了出去。老李盯着窗户,心脏狂跳,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很轻,像在耳边低语:“我的文件……你看见我的文件了吗?”
老李不敢回头,死死盯着窗户。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模糊的玻璃上渐渐映出一个人影——女人就站在他身后,长发遮住了脸,手里拿着一叠湿透的文件,纸页上的字迹被雨水晕开,黏糊糊的,像血。
“我找不到我的文件了……”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说我弄丢了文件,要我赔偿……可我明明放在桌上了……”
老李的手电“啪”地掉在地上,光束照在女人的脚上——她没穿鞋,脚趾苍白,脚踝上有一道狰狞的淤青,和半年前尸检报告里描述的一模一样。他瘫坐在地上,看着女人慢慢蹲下来,长发分开,露出一张青紫的脸,眼睛空洞地盯着他:“你帮我找找好不好?找不到……我就不能走……”
就在这时,对讲机突然响了,小张的声音带着惊慌:“李哥!你在哪儿?十三楼消防栓根本没报警!我刚才对讲机坏了,喊你半天没反应!”
老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挣扎着去够对讲机,可女人的手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那只手冰凉刺骨,指甲很长,深深掐进他的肉里。“别跑……陪我一起找文件……”女人的脸越来越近,嘴里呼出的气带着腐味。
“救命!救命啊!”老李大喊,楼梯间的声控灯全部亮起,又瞬间熄灭。黑暗中,他听见文件翻动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啜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老李感觉手腕上的力道突然消失了。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楼梯间的地板上,手电还亮着,照在空无一人的台阶上。应急通道的门开着,走廊里的灯恢复了正常。对讲机里传来小张的声音:“李哥?你说话啊!我现在上来找你!”
老李挣扎着站起来,手腕上没有伤痕,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他捡起手电,刚要走,却看见楼梯间的角落里放着一叠文件,纸页湿透,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最上面一页写着“云顶大厦财务部——林晚”——正是半年前那个女白领的名字。
老李哆嗦着拿起文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电梯到达的“叮”声。他回头一看,小张从电梯里跑出来,看见他手里的文件,脸色骤变:“李哥!你在哪儿找到的?这不是半年前林晚弄丢的那份财务报表吗?当时全公司都找疯了,怎么会在这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