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绵绵把那枚完美凝气丹捧在手心，指尖微微发烫。丹丸表面泛着雷青色的光晕，像刚出炉的烤红薯，透着一股子“我不好惹”的焦香。
她低头瞅了眼丹炉里炸得七零八落的残渣，小脸皱成一团，声音软得能掐出奶泡：“哎呀，又炸了……这火候怎么老是不听话呢？”
四周传来几声轻笑。炼丹课上谁不知道云绵绵是个“人形丹炉杀手”？三年来炼废的药材能堆成一座小山，连丹炉都换了三口。可今天这口炉子，偏偏在她手底下冒出了雷火，还稳稳炼出了一枚成色上乘的丹药。
林素婉站在第三排丹炉区的阴影里，袖口微动，半张泛黄的纸页从指缝滑出又迅速收回。她目光扫过云绵绵掌心那枚丹药，瞳孔缩了缩。
“绵绵妹妹。”她缓步走来，裙摆拖地无声，“刚才那雷火……是你引动的？”
云绵绵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刚偷吃完糖被抓包的小孩：“我、我也不知道呀！就是想着让火旺一点，结果‘轰’一下就炸了……但你看！”她把丹药举高，“我留了一颗！是不是挺厉害的？”
林素婉嘴角微扬，语气温柔得能滴出蜜：“厉害，当然厉害。雷灵体天生控火，能炼出一枚完美丹，已经远超同龄人了。”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你有没有觉得，最近体内的雷气有点躁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勾着走？”
云绵绵眨眨眼，一脸天真：“有吗？我只觉得昨天吃了食堂的麻辣豆腐，肚子里像打雷……”
林素婉轻笑一声，指尖在袖中轻轻一掐，一道微不可察的灵力波动散开。云绵绵体内雷纹一闪，随即隐去。
“不是麻辣豆腐的问题。”林素婉靠近一步，声音更轻，“是你的体质特殊，普通丹方压不住。若长期如此，轻则经脉受损，重则……走火入魔。”
云绵绵小脸一白，手不自觉地捂住心口：“那……那怎么办？”
“别怕。”林素婉抬手，似要抚她发丝，却在半空停住，只留下一缕冷香，“我手里有一张残方，据说是上古雷修留下的‘镇雷丹’配方，专治雷灵体暴动。虽不完整，但比市面上的丹方强百倍。”
她盯着云绵绵的眼睛：“你想不想试试？”
云绵绵咬住下唇，手指绞着裙角，眼神闪烁：“真……真是上古丹方吗？”
“千真万确。”林素婉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简，轻轻一推，“这是我从家族秘阁里偷抄的，连我爹都不知道。你要信得过我，咱们私下合作，你出灵力验证，我出方子，炼成了，一人一半。”
云绵绵盯着那玉简，指尖微微发抖。就在她伸手欲接的瞬间，掌心雷纹一闪即逝，她猛地缩回手，声音发颤：“我这雷灵体，听说最忌乱用偏方……姐姐不会害我吧？”
林素婉笑意不变：“我若要害你，何必等到现在？再说了，你一个七岁娃娃，能有什么是我图的？”
云绵绵低头，睫毛轻颤，像只被雨淋湿的小麻雀。她袖中指尖轻点，一粒细如尘埃的显影砂随风飘出，悄无声息地落在林素婉裙摆褶皱里。
“那……我能考虑一下吗？”她小声问。
“当然。”林素婉收回玉简，转身离去，裙摆扫过地面，像一条无声滑行的蛇。
云绵绵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丹房后廊，才缓缓松开紧攥的拳头。掌心那枚凝气丹还在发烫，她低头看了眼，嘴角一勾。
“上古丹方？唬谁呢。”她心里冷笑，“昨夜藏经阁的毒经残卷还在我空间里躺着呢，你那玉简上的符文走势，跟林家旁支的噬灵阵起笔一模一样。”
她把丹药收进袖中，转身回房。路过百草园时，特意绕到东阶，抱着药篓“不小心”绊了一下。
药材洒了一地。
她慌忙蹲下捡拾，裙摆掀开一角，大腿内侧的雷符露出半寸，青光微闪。她立刻掩住，声音发抖：“别……别告诉别人。”
身后，林素婉不知何时停在了廊柱旁。她看着云绵绵慌乱的背影，锁骨处的魔纹轻轻蠕动，像一条苏醒的虫。
云绵绵回房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丹炉里残留的雷火封进碧玉葫芦。葫芦内壁微微一震，灵泉咕嘟咕嘟冒泡，三条灵脉在空间深处缓缓流转。
她盘膝坐下，识海中浮现那枚凝气丹的影像，又将林素婉玉简上的符文投影出来，两者叠加，模拟丹方运行轨迹。灵泉浇灌其上，时间流速悄然开启。
子时三刻，识海深处，一行小字浮现：
“该抢了，宿主——但饵太腥。”
云绵绵睁开眼，指尖在葫芦壁上轻轻一敲：“系统，你终于肯说人话了？”
她没等回应，从袖中取出那枚凝气丹，放在掌心端详。丹面雷纹清晰，与她体内灵脉走向完全吻合。
“林姐姐啊林姐姐，你以为我炸炉是失误？”她低声笑，“那两枚炸掉的丹，是我故意喂给监控阵法的饵。真正有用的，是这一颗。”
她指尖一搓，丹药化作灵流，顺着经脉流入云墟空间。空间深处，一道被封印的残魂微微震颤，随即被灵泉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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