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绵绵把第三颗雷暴糖塞进嘴里时,舌尖刚碾碎那层酥脆外壳,就听见天机阁方向传来三声钟响。
不是庆典钟,是禁制被触发的警报钟。
她眯了眯眼,琥珀色瞳孔里雷纹一闪而过。系统虽还在装死,但那行小字终于冒了出来:
“该抢了,宿主。”
她吐出糖签,随手一弹,签子“叮”地钉进墙缝,像极了上回炸飞林家追踪蛊的位置。这回的目标更狠——天机阁的星象盘,能推演气运、锁定命格,是林家布阵的关键一环。
她得抢在对方补防前,把他们的底牌翻个底朝天。
半个时辰后,云绵绵穿着月白色襦裙,腰间碧玉葫芦晃悠悠地挂在腰带上,手里捧着个青瓷茶盘,笑得像刚偷完鸡的小狐狸。
“阁主爷爷,宗门赏我来给您奉茶呢~”她声音软糯,左颊酒窝一陷,活脱脱一个受宠若惊的灵童。
守门弟子上下打量她。这小姑娘前脚刚在拍卖场把人跳成踢踏舞,后脚就来天机阁当服务童子?谁给的胆子?
可人家腰牌是真的,茶也是刚从宗主院取的明前云雾,香气清冽,连星象盘都微微颤了颤。
“进去吧。”弟子挥挥手,心里嘀咕:待会要是出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云绵绵迈着小短腿,一蹦一跳进了大殿。高台之上,星象盘悬浮半空,青铜刻纹流转着幽光,三百六十颗星辰对应人间命格,一旦被锁定,轻则气运紊乱,重则魂飞魄散。
她低头抿嘴,装乖巧地走到阁主案前,双手奉茶。
阁主是个白胡子老头,眼皮都没抬:“放着吧。”
“是呢。”她乖巧应声,指尖却在茶盏边缘轻轻一刮,昨夜藏在指甲缝里的雷暴糖残粉簌簌落下,融进茶汤,无声无息。
她退后两步,假装被地毯绊了一下,踉跄着扶住柱子,实则借力将一缕雷丝顺着地砖纹路送进星象盘底座。
“嗡——”
星象盘猛地一震,原本平稳的星轨突然扭曲,一道血线从林家命格区直冲而起,锁向她的命宫。
阁主终于睁眼,怒拍案台:“谁动了禁制?!”
云绵绵“哇”地一声哭出来,扑到他脚边,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爷爷别生气!是、是您茶里的香……冒黑烟了……”
她说着,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在星象盘血光映照下,折射出一道微弱的光谱。
光灵根悄然运转。
她不是在哭,是在复制星图。
每一滴泪都成了微型棱镜,将星盘倒影拆解成数据流,顺着光暗双灵根的脉络,全数导入云墟空间。锦鲤在灵泉底下翻了个身,尾巴一甩,把信息打包存进祖地秘藏的“八卦硬盘”里。
血光越来越盛,眼看就要落下命宫烙印。
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茶盏上,混着雷暴糖的残劲,顺着茶水倒流进星象盘底座。
“轰!”
整个大殿一震。
星象盘发出刺耳鸣响,青铜纹路炸开数道裂痕,倒影骤然扭曲——不再是命格星轨,而是一座黑石祭坛,中央供奉着一块生辰牌位。
上面赫然写着:
林素婉,甲子年七月初七子时生。
云绵绵瞳孔一缩。
不是伪造,是真实命格暴露。
更诡异的是,那牌位边缘,缠绕着一丝极淡的雷灵气息——和她体内的同源。
系统虽没说话,但她懂了。
林素婉的祭坛,拿她当能量源。
她正想再看仔细,一道剑气破空而来,斩断血光。
洛玄离站在殿门口,玄色广袖垂落,斩相思未出鞘,右臂红绸带轻轻一颤。
“小东西,”他声音冷得能结霜,“天机阁是你撒泼的地方?”
云绵绵抽抽鼻子,顺势扑进他怀里,小手在他掌心飞快划了两道——“祭坛”。
他指尖微动,没声张。
阁主冷笑一声,拂袖而起:“小圣女,你以为天机阁是跟你玩闹的?刚才那股雷劲,分明是禁术残留!你竟敢污染星象盘?”
“我哪敢呀~”她抽泣着抬头,指尖悄悄指向星象盘残影,“长老您看,香炉里的香……是不是烧糊了?黑烟都冒到星盘上了……”
所有人顺着她手指看去。
香炉安然无恙,可星象盘裂痕中,的确逸出一缕黑雾,像活物般扭动,正要逃逸。
洛玄离剑气一卷,黑雾被吸入斩相思剑鞘,消失不见。
“走。”他拎起云绵绵后领,转身就走。
“站住!”阁主怒喝,“星象盘受损,必须留人问话!”
“问话?”洛玄离头也不回,“等你们修好盘子,我徒弟的茶都凉了。”
云绵绵在他怀里偷偷比了个耶。
两人刚踏出天机阁大门,她就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黏在碧玉葫芦底的青铜碎片,微微发烫。
是星象盘自毁前最后崩落的一角,上面刻着半道逆向刺绣的云纹——和她藏在葫芦里的碎布一模一样。
她眯眼一笑,把碎片塞进葫芦:“小的们,加餐了。”
葫芦里“咚”一声,像是锦鲤狠狠甩了下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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