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合会议在肃穆而紧迫的氛围中结束。众柱纷纷起身行礼,准备即刻前往训练场或处理相关事宜。善逸看了狯岳一眼,眼神中带着询问和担忧,但狯岳避开了他的目光,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善逸抿了抿唇,最终随着其他人一起退出了和室。
转眼间,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端坐的主公产屋敷耀哉、一旁侍立的天音夫人,以及如同孤松般伫立、内心却波澜起伏的狯岳。
纸门轻轻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声响,室内的光线似乎也变得更加柔和而静谧。狯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有些过速的心跳声,他不明白主公为何单独留下他。是因为刚才对岩柱的无礼?还是因为那不受控制的“余火”之力?抑或是……与那不愿回首的过去有关?
“狯岳,请坐近些。”主公温和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示意狯岳坐到前面来。
狯岳犹豫了一下,依言上前几步,在距离主公不远不近的位置重新跪坐下来,依旧微微垂着头,不与主公“对视”。
天音夫人安静地为狯岳斟了一杯热茶,动作优雅从容。氤氲的热气缓缓升起,带来淡淡的茶香,稍稍缓解了空气中的紧绷感。
“留下你,并非为了追究什么,也并非要强迫你接受不愿接受的指导。”主公仿佛能看透狯岳的心思,开门见山地说道,语气平和而坦诚,“而是关于你自身的力量,那并非雷之呼吸的……‘神力’。”
狯岳的头低的更深了,指尖摩挲着茶杯,藏在头发下面的青色的瞳孔中充满了警惕和惊疑。
这是他力量的源泉与痛苦的根源。他敬爱着天音,是她让自己知道与别人不同,所以他的一切,她......应该知道的啊?
“您……想说什么?”狯岳的声音干涩,带着防备。
主公的脸上露出一淡淡的仿佛追溯往昔的感慨:“产屋敷一族与鬼舞辻无惨纠缠千年,对于世间各种超越常理的力量,总有些许记载与感知。
三年前,你发出的力量以及后面为杏寿郎跳的祭祀舞,我的能有感觉的到
天音夫人轻声补充道:“而且,耀哉大人虽然目不能视,但对气息的感知远超常人。他能在你身上,感受到一种与鬼舞辻无惨的阴冷诅咒同源却又截然相反、如同烈焰般灼热的‘质’。”
同源却又相反?狯岳心中巨震。他一直觉得这股力量邪门而危险,仿佛来自深渊,却从未想过会与鬼舞辻无惨扯上关系?
“不必紧张。”主公安抚道,“力量并无正邪,关键在于使用者之心。你当年能用以救人,而非为恶,便已证明了你的本性。我留下你,是希望你能更清晰地认识这份力量,或许……它不仅能用于战斗。”
主公微微侧首,看向身旁的天音夫人。天音夫人会意,柔声对狯岳说道:“狯岳,耀哉大人的身体,一直受无惨的诅咒侵蚀,近年来……愈发沉重。你的力量属性至阳至刚,恰与无惨的阴寒诅咒相克。我们冒昧恳请,能否请你……尝试感知一下耀哉大人体内的状况?或许……会有一线希望。”
这个请求完全出乎狯岳的意料。让他用这份连自己都难以完全控制、充满毁灭性的力量,去探查主公那被诅咒侵蚀、脆弱不堪的身体?这太危险了!万一失控……
他下意识地想拒绝:“主公大人,天音夫人,这太冒险了!我的力量极其不稳定,充满破坏性,万一……”
“无妨。”主公却淡然一笑,那笑容中带着看透生死的豁达,“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提前迎接既定的命运罢了。但若有一丝可能,能为鬼杀队、为终结这千年诅咒多争取一点时间,任何风险都值得尝试。况且,”他“望”向狯岳的方向,语气带着一种奇特的信任,“我相信你,狯岳。”
“我相信你”这四个字,如同重锤,敲在狯岳的心上。他习惯于被警惕、被排斥、被畏惧,却极少……不,是几乎从未被如此毫无保留地信任过,尤其是将性命交托的信任。他看着主公那苍白而平静的面容,看着天音夫人眼中深切的期盼与隐忧,拒绝的话语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茶水的热气都快散尽。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低沉而沙哑:“……我无法保证什么。只能……尽力控制。”
“如此便足够了。”主公微笑着,缓缓伸出了他那只苍白瘦削、几乎能看到青色血管的手。
天音夫人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狯岳看着那只手,仿佛看到了某种沉重的托付。他闭上眼,努力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和那蠢蠢欲动的力量。他伸出自己的手,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当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主公手腕的皮肤时,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搭了上去。
接触的瞬间,狯岳浑身一震。
他感受到的,并非是正常人温热的脉搏和蓬勃的生机,而是一片冰冷、粘稠、如同万年寒冰般的寒冷之气。这就是无惨的诅咒?它如同附骨之疽,深深扎根于主公的体内,不断吞噬着他的生命力,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阴寒与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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