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狯岳——!!!”
一声混合着极度惊恐和某种本能嘶喊的尖叫从水路方向传来。
是善逸,他虽然痛恨狯岳,但前世身为剑士的本能,让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大哥(哪怕是叛徒)在眼前被鬼物吞噬!更何况,狯岳若死在这里,他独自面对“千丝”和槙寿郎的质询,后果更不堪设想。
同时
“炎之呼吸·玖之型·炼狱!”
炼狱槙寿郎的怒吼如同开天辟地的神谕!一道通天彻地、足以焚尽八荒的煌煌火柱,以无可匹敌的威势,撕裂了重重浓雾,如同天罚之剑,精准无比地斩向那扑向狯岳的怨念血丝洪流以及下方正在蠕动的“千丝”核心。
炽热!净化!毁灭!
火焰与血丝碰撞的瞬间,发出惊天动地的爆鸣!怨念血丝如同遇到克星般飞速消融蒸发!“千丝”的核心发出濒死的、充满不甘的尖啸,在火中剧烈扭曲、收缩,最终化作一缕刺鼻的青烟,彻底消散,整个沼雾之森的浓雾仿佛都随之震荡、稀薄了几分。
狯岳狼狈的摔在地上,他挣扎着撑起身体,抹去嘴角的血迹,青色的瞳孔中倒映着那通天彻地的炼狱之火,以及火光中炼狱槙寿郎那如同火神般威严的身影。
震撼、不甘和被绝对力量碾压的无力感,在他心中翻腾。他看到了不远处同样被震得东倒西歪、脸上还残留着惊惧和复杂神色的善逸。
槙寿郎收刀而立,火焰羽织在能量余波中猎猎作响。他大步走到两人中间,目光如炬,扫过狼狈不堪、气息不稳的狯岳,又看向惊魂未定、眼神复杂的善逸。
“好了!任务完成!” 他的声音依旧洪亮,但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凝重,“‘千丝’的核心已被净化!狯岳,你的伤?”
狯岳猛地别过脸,避开了槙寿郎的目光,也避开了善逸那让他极其不适的眼神。
他撑着日轮刀艰难地站起来,声音嘶哑冰冷:“死不了。” 他不想接槙寿郎的关心,那让他受不了一点。
想起自己的无力和那令人作呕的怜悯目光。他更不想看善逸,那个废物刚废物刚才的尖叫,在他听来充满了讽刺。
善逸看着狯岳那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前世背叛的画面再次闪过脑海,恨意翻涌,但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和刚才的惊吓让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抱着日轮刀,低垂着头,身体微微发抖。
炼狱槙寿郎看着两人之间那几乎凝成实质的隔阂与冰冷气氛,浓眉紧锁。
他知道一点狯岳的过往和心结,也隐约感觉到善逸对狯岳那种远超同门矛盾的、近乎仇恨情绪。此地不宜久留,更不是化解心结的地方。
“立刻离开这里!你们的伤势需要处理!” 槙寿郎不再多言,语气带着命令。他一手扶起几乎脱力的善逸,另一只手伸向狯岳,想搀扶他。
狯岳如同被烫到般猛地后退一步,眼神冰冷而抗拒:“不用!” 他强忍着伤痛,拄着日轮刀,拖着沉重的步伐,一瘸一拐地朝着森林外围走去,背影孤绝而倔强,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荆棘之上。
槙寿郎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眼神晦暗不明的善逸,心中重重叹了口气。沼雾之森的危险解除了,但这对师兄弟心中的裂痕,却比这森林的泥沼更深,更难以跨越。
.......
蝶屋的宁静与药香,对狯岳而言是一种煎熬。怨念血丝造成的物理伤口在蝴蝶香奈惠精湛的医术下愈合得很快,但精神上的侵蚀和那场战斗带来的耻辱感,如同毒藤般缠绕着他的心。
他拒绝与任何人交流,将自己封闭在病床的方寸之地,眼神阴鸷地盯着天花板,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善逸偶尔因疼痛发出的呻吟,落在他耳中都是挑衅,都会让他眼中闪过冰冷的杀意——尤其是当他想起善逸最后那声尖叫,以及那双眼睛里深藏的恨意时。
那个家伙明明有那样的实力,为什么要演成这个样子!这是在恶心他吗?他不需要!装成这个样子只会让他更加感到恶心
欺骗着所有人,你不会感到恶心吗?我妻善逸。
善逸同样煎熬。身体的伤在恢复,但精神上的压力更大。狯岳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根刺。
前世记忆的痛恨,现世不得不压抑的憋屈,以及狯岳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杀意,都让他如坐针毡。
只有炼狱槙寿郎前来探望时,他那洪亮的声音、坚定的眼神和毫无保留的指导,才能给善逸带来一丝喘息和力量。
槙寿郎教导他如何凝练心神,如何与金毗罗沟通,如何将雷之呼吸的迅捷发挥到极致。善逸如同干涸的禾苗汲取甘霖,对慎寿郎的崇拜和依赖日益加深。
这一切,落在狯岳眼中,无异于往他燃烧的耻辱之火上泼油!
看着槙寿郎对那个废物和颜悦色、悉心教导,看着善逸那副受宠若惊、仿佛找到了毕生依靠的模样,狯岳胸中那团名为嫉妒和耻辱的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凭什么?!那个只会用异样目光看人、关键时刻只会尖叫添乱的废物,凭什么能得到那个人的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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