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逸猛地一颤,透过树洞的缝隙,他看到了狯岳那张永远写满刻薄的脸。
此刻那张脸因剧烈的搏斗而扭曲,汗水混着不知是谁的血污淌下,他正被一只体型异常庞大的恶鬼死死缠住,手中的新手刀每一次格挡都显得异常吃力,刀身甚至崩开了细小的缺口。
而就在狯岳左后方不远处的空地上,有个戴狐狸面具的少年已经单膝跪倒在地。
他身上的衣服几乎被撕成染血的布条,深可见骨的伤口遍布全身,尤其是右肩一道恐怖的撕裂伤,深及白骨,汩汩涌出的鲜血将他半边身子都浸透了。
他仅凭左手死死握着一柄同样遍布豁口和裂纹的日轮刀,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一只有着无数手臂,恶心的巨鬼,正带着狰狞的狂笑,将一只裹挟着腥风的巨爪,狠狠拍向那狐面具剑士的天灵盖。那巨爪带起的劲风,隔着老远都让善逸头皮发麻!
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狐狸面具剑士因失血过多而涣散的瞳孔,狯岳眼中那被逼入绝境、混合着不甘与戾气的凶光,还有那长满触手巨鬼脸上残忍的狂喜……所有的一切,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善逸的视网膜上,灼烧着他每一条濒临崩溃的神经。
“啊啊啊啊——!!!”
不久前,狯岳把善逸丢到草丛里无聊的到处乱转,结果听到了不好的声音。
原本想着不去看,不去多管闲事的。结果,为什么谁来告诉他?他的脚为什么会不由自主的散步散到这里?
“嗬嗬嗬……”巨鬼发出低沉而粘腻的笑声,如同破风箱在拉扯,数十条手臂如同巨大的蟒蛇般缓缓舞动,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手里捏着一个剑士,那个剑士的脑袋被抓在那个鬼的手里,只要那个鬼用力,那么那个剑士必死无疑了。
“好可惜啊……让我看看,你应该快不行了吧?”它那巨大而丑陋的头颅缓缓转动,浑浊的、充满恶意的眼睛看着了那个被受伤的年轻剑士。
“你……什么?…”年轻剑士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他绝望地举起刀,但折断的手臂和严重的伤势让他连摆出像样的架势都异常困难。
手鬼狞笑着,“让我想想,你应该是第嗯......十几个他的弟子了吧?有点记不清了 好几个了, 那个可恶的家伙。我要让他的弟子全部,全部死掉!让那个老家伙后继无人!”说话间手越来越用力
“锖兔——!!!”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从狯岳藏身的灌木丛侧后方响起!
狯岳猛地转头,只见一个同样戴着狐狸面具的身影正从另一个方向不顾一切地冲向空地,显然是那个受伤剑士的同伴,他看到了锖兔岌岌可危的处境,情急之下暴露了自己。
“又一个?”手鬼发出愉悦的嘶鸣,几条巨大的手臂猛地调转方向,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狠狠抓向那个冲来的身影!速度之快,远超想象。
糟了!狯岳的心脏骤然沉到谷底,那个冲动的蠢货,完全是送死。
电光火石之间,狯岳甚至来不及思考 。身体的本能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桑岛慈悟郎那如同烙印在灵魂深处的训诫——“不得背弃‘人’之正道!”——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响!
“雷之呼吸·叁之型·聚蚊成雷!”
狯岳的身影如同真正的雷霆般从灌木丛中暴射而出。
不是追求极致的速度,而是将全身的力量、呼吸与意志瞬间凝聚于刀尖。
日轮刀化作一道撕裂浓雾的狂暴金色雷霆,并非直线突刺,而是在极小的范围内爆发出无数道细密、迅疾、如同金色蚊蚋般的斩击轨迹,每一道轨迹都精准无比地斩向那些抓向锖兔同伴的鬼爪关节连接处。
“嗤嗤嗤嗤——!”
密集如雨的金铁交鸣声和血肉撕裂声骤然响起,狯岳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数条巨大的手臂缝隙中穿梭。
金色的刀光如同炸开的雷网,那些粗壮的鬼爪关节处瞬间爆开一团团污血,手鬼剧痛之下松开了抓着锖兔的手,狯岳跳起抱住锖兔,往后一丢。
“呃啊!”手鬼发出一声痛楚夹杂着暴怒的嘶吼!
那个冲来的剑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的抓握,被狯岳狂暴的攻击余波震得踉跄后退,跌倒在地,面具下的眼睛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骇,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狯岳。
“带他走!”狯岳头也不回地厉喝道,声音因为全力爆发而带着嘶哑,他的身影毫不停留,借着叁之型的冲击力,如同离弦之箭,直扑向正中央那个因为手臂受创而动作一滞的手鬼。
目标直指它那颗被无数缝合疤痕覆盖的巨大头颅!他知道,单凭叁之型无法真正重创这怪物,必须制造机会,必须救下那个叫锖兔的 。
“狯……狯岳君!”倒在地上的锖兔,透过碎裂的面具,看着那个如同雷霆般扑向手鬼的陌生身影,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认出了这个在总部有过一面之缘、沉默寡言的少年。他当时在山下的时候还以为认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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