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不能直视,不可名状之物。”
左眼不受控制地抽了!
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眶胀的厉害。
林三酒站在原地没动,手指死死掐在左颊,指节烫得像要冒烟。
刚才有股电流顺着神经往脑子里钻,嗡的一声,在脑袋里绕了一圈,现在都没散。
他不敢再碰那个激活钮。万一镜片直接烧了,换新的得刷信用积分,三年起步,他耗不起。
POS机还亮着,任务状态清清楚楚写着“已完成”。
可他知道,这事儿有点‘扯蛋’。
修格斯那边水枪早就停了,地面也擦干净。
几条触手各忙各的:剪蟹、冲槽、调酱料,动作整齐得不像活物,倒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
可林三酒的目光却死死盯着案板底下——那条灰白色的触手缩回去了,但布帘后面微微拱起的轮廓还在,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又像是藏着什么不能见光的东西。
现在,他掌心全是汗,把POS机外壳都蹭出了一道湿印子。
一狠心,抬手狠狠敲了三下脑壳。
咚、
第一下,眼前闪雪花。
咚、
第二下,灵视传来齿轮卡住似的“咯噔”声。
咚、
第三下,绿色纹路猛地铺开,视野刷新,扫描模式终于重新加载成功。
“滴~~”
系统音响起,机械女声平静报出:“视觉模块重启完成,生物场扫描就绪。”
林三酒松了口气,刚想放下手,眼前的画面却突然跳转。
没有锁定目标,也没触发记忆回溯,视野中央直接弹出一张泛黄的纸页——像是从老式记事本上撕下来的,边缘毛糙,纸面还有水渍晕开的痕迹。
是一张债务清单。
字迹模糊,墨水洇了,大部分名字看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个:王建国,欠款1200;李秀兰,欠款850;陈阿婆,欠款300......一笔笔都是手写,格式老旧,金额还用括号圈起来。
他的视线慢慢滑到末尾。
最后一行字清晰得刺眼:
林小雨,欠款0元,备注:已失踪.
林三酒呼吸一滞。
这张纸的样子,和十年前贴在妈妈病房墙上的那一张,一模一样。
那时候妈妈神志不清,嘴里念叨的不是药名,而是谁家水电费没交、谁房租拖了一个月。她拿红笔在名单上打勾,唯独对“林小雨”那一栏,画了个叉,划掉,最后写下“已失踪”。
三酒亲眼看着妈妈写的。
而现在,这张纸竟然出现在灵视里,不是回忆,也不是幻觉——是系统自动推送的影像,像从某个数据库里调出来的。
两秒后,画面一闪。
弹窗蹦出来,花里胡哨的广告界面:“充值99灵点,解锁完整记忆溯源功能!限时赠送‘亲情回溯包’,听妈妈最后一次叫你乳名!”
“我操你大爷!!!”
林三酒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
广告消失了,灵视恢复正常。
妹妹的名字,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更不该以“欠款人”的身份,混在一堆保洁费、水电账单里。
除非......
有人把她登记进了天机局的债务系统。
而能这么做的,只有内部的人。
他猛地抬头,看向修格斯。
几条触手还在干活,一条拧毛巾,一条切鱿鱼圈,另一条往调料瓶里灌醋。一切如常,仿佛刚才的画面只是他脑子坏掉的错觉。
可就在他盯着它胸口——那对浑浊眼睛的时候,所有触手忽然静止了。
不是慢下来,是彻底定住,似乎被人按了暂停键。
然后,一条从未露过的灰白色触手缓缓探出,从案板下方斜伸出来,指尖夹着一张折叠整齐的便签纸。
那条触手悬在半空,微微颤抖,像是举着某种祭品。过了两秒,才往前递了递,意思很明确:拿去。
他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
纸很薄,一看就是随手从收银台便签本上撕的。
低头展开。
正面空白。
背面印着一张临港夜市的简易地图,黑白线条,像是从市政APP里截的图。地图中央有个红点,被圆珠笔重重圈过,旁边写着两个字:“危险”。
而在地图右下角,一行极小的手写字,墨迹新鲜,像是刚写不久:
想知道真相?去天机局档案室!
林三酒盯着那行字,眼皮直跳。
这不是打印体,是手写,笔迹潦草,但能看出写字的人刻意压低了力道,像是怕被人发现。
猛地抬头,再次看向修格斯。
对方已经恢复了动作。擦台面,倒垃圾,一条触手甚至开始招呼新顾客:“今天帝王蟹特价,三十九一斤。”
一切正常。
仿佛刚才递纸的根本不是它。
林三酒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张便签。
他当然知道档案室在哪!老陈带着去过一次,查一个“认知湮灭”案例的原始记录。
那地方在天机局地下三层,不联网,不开放,进出要刷指纹+虹膜+语音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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