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转向堂下:
“传保和堂伙计张大三、李小四上堂作证!”
两个穿着保和堂服饰的伙计被带了上来,跪在堂前,神色紧张。
署正问道:“张大三,本官问你,当日是否是你亲眼看着云婉雪开具药方,并由你保和堂抓的药?”
那张大三磕了个头,声音有些发颤:
“回……回大人,是小的亲眼所见,药也是小的亲手抓的,绝无差错。”
“李小四,”
署正又看向另一人,
“药煎煮期间,可有外人靠近?药渣又是如何处置的?”
李小四连忙回答:
“大人明鉴!煎药全程都在后院,绝无外人靠近。
药渣……药渣是小的事后从药罐里倒出,原样包好,就……就等着官府来取证的。”
署正满意地点点头,再次向城主拱手:
“大人,您都听到了。
从开方、抓药、煎煮到呈交证物,全程皆在保和堂掌控之内,外人绝无插手可能。
这断肠草,不是她云婉雪所开,又能从何而来?
若非她心存歹意,便是医术不精,错将毒草当良药!
无论何种缘由,她都难逃罪责!”
那位特使此时也缓缓开口:
“柳城主,署正大人所言,条理清晰,证据链完整。
本使看来,此案并无太多疑点。
这药方出自云婉雪之手,毒物出现在其药渣之中,人证物证环环相扣。
莫非……还有人能隔空投毒不成?或是这保和堂上下,皆串通一气,诬陷她一个外来的女医者?”
他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目光扫过全场:
“本使奉旨巡察地方,最见不得的,便是这等罔顾人命、事后还妄图狡辩脱罪之行径。
望城主明察秋毫,秉公而断,莫要辜负了朝廷的信任,寒了青州百姓的心。”
李渡听着心里直翻白眼:
“台词都不带换的,差评!能不能来点新意?”
……
轮到李渡辩护,他深吸一口气,稳步走到公堂中央,
先是对城主和特使抱拳行了一礼,然后目光同时扫了一眼坐在侧面鉴定席上的阳蒙大夫。
“城主大人,特使大人,阳蒙先生,晚辈有新的证据呈上,足以证明云婉雪是被人栽赃陷害!
所谓药渣中的断肠草,绝非她所开药方原有,而是事后被人恶意添加!”
他并未急于出示人证或物证,而是目光锁定了孙连成,开始了他的第一步——锁定范围:
“大人,此案关键,在于证明毒物是否是事后添加。
而要证明这一点,只需搞清一个最基本的事实。”
他转向孙连成:
“孙大夫,你是报案之人,也是保和堂主事。
请你当堂再次向城主和诸位百姓确认:自你家伙计按方抓药,到药包被作为‘证物’呈交官府,
这期间,除了你保和堂之人,可还有任何外人,有机会接触到这包药?”
孙连成硬着头皮回答:
“自然没有!我保和堂管理严格,岂容外人触碰顾客药材?”
“好!”李渡要的就是这句话,立刻向城主总结道:
“大人,您听到了。孙大夫亲口承认,外人绝无可能接触药材。
那么,如果药渣有问题,只可能是保和堂内部之人,或其指使之人在其中做了手脚!此逻辑,可通?”
说完,李渡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完美,先把范围圈死,看你们怎么跑。”
城主微微颔首。
特使眼神微冷,却暂时无法反驳。
李渡见状,立刻打出第二张牌——引入人证:
“既然嫌疑范围已锁定,那么晚辈请传唤一位证人,他可以说清楚,究竟是何人、以何种方式将断肠草加入了药中!”
假侄子被李渡的人带上堂。
在城主和李渡的质询下,
他结结巴巴地将孙大夫和手背有蜈蚣疤的灰衣人如何威逼利诱他冒充死者侄子、
以及灰衣人后来如何偷梁换柱添加毒物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堂下顿时一片哗然!
特使立刻厉声打断:
“荒谬!此等刁民,焉知不是被你收买,做此伪证?!”
李渡似乎早有所料,从容不迫地向城主拱手:
“大人,特使大人所虑,不无道理。
仅凭一人之言,确实难以服众。”
他话锋一转,
“不过,天网恢恢,那栽赃之人行事虽秘,却难免留下更实在的痕迹!”
说罢,他进行了第三步——出示关键物证,并解释其合法来源:
“晚辈依据线索,昨夜曾在保和堂附近查探,偶然在其后院墙外的巷口,发现了此物。”
他取出那个小巧的瓷瓶,
“此物形迹可疑,晚辈便小心拾取留存。”
紧接着,他不给孙连成喘息之机,发动了第四步——心理攻坚:
他目光再次锁定脸色发白的孙连成,语速加快,如同连珠炮般发问:
“孙大夫!你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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