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抬手指了指天花板。
“楼上那个，是个能用拳头把时间砸碎的怪物。我爱他，他救了我们，算半个家人。但我们不能假装他不是悬在整个地球头顶的一把刀。”
托尼喝了一口酒，喉结滚动。
“世界的安危，不能赌在他每天早上起来心情好不好。”
“所以呢？”史蒂夫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所以我们需要一张底牌。”托尼放下酒杯，眼神像手术刀一样，“研究他，了解他，找到能克制他的方法。以防万一。”
他的目光落在那块黑色水晶上。
“这东西，就是第一步。”
“不行！”史蒂夫的声音压不住火了，“这不叫底牌，这叫背叛！”
“这不是背叛，是保险！”托尼也站直了身体，寸步不让，“非要等他哪天不高兴，把曼哈顿从地图上抹了，我们再来后悔今天什么都没做吗？！”
“他不会！”
“你怎么保证？！”
“我……”史蒂夫被问住了。
他信特尔-罗尔的人品，但他无法为一个赛亚人的力量上限做出任何保证。
没人能。
斯特兰奇听着两人的争吵，只觉得一阵疲惫。
理智、情感、责任、道义。
这些东西在他脑子里打成了一团乱麻。
他开口，声音沙哑。
“现在吵这些没用。”
他握紧了手里的水晶。
“东西我先收着，但我不会用它。在找到更安全的办法前，我们什么都不做。”
这算是一种妥协。
也算是一种拖延。
“验证什么？需要帮忙吗？”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冷不丁地在三人背后响起。
三人浑身一震，齐刷刷地回过头。
特尔-罗尔赤着上身，嘴里叼着根烤肉签子，正靠在实验室的合金墙壁上。
那条棕色的尾巴在他身后悠闲地甩来甩去。
托尼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你怎么进来的？我的门……”
“走进来的啊。”特尔-罗尔用签子指了指身后的墙壁，那上面有一个清晰的人形大洞，边缘光滑得像镜子，“门锁了，我就从这边过来了。托尼，你墙又拦不住我。”
托尼：“……”
史蒂夫和斯特兰奇也是一脸的无语。
特尔-罗尔的视线在三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斯特兰奇手里的黑色水晶上。
他歪了歪头，鼻翼抽动了两下。
“咦？”
他的表情，像是闻到了一股馊味。
“这东西……”
“味道跟那个半死不活的魔法师一个样。”
“一股下水道的烂泥味儿。”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从墙边消失。
下一瞬他已经站在斯特兰奇面前。
斯特兰奇只觉得手心一空。
“还给我！”他脸色大变，伸手去夺。
晚了。
特尔-罗尔已经把那块黑色水晶举到眼前，一脸嫌弃地端详着。
“什么破烂。”
在三人圆睁的双眼中，他并起食指和中指，对着水晶轻轻一夹。
“啵。”
一声比捏碎一颗糖果还要轻微的声响。
黑色的碎末从他指缝间落下。
特尔-罗尔拍了拍手上的灰，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
他抬起头，那双绿色的眼珠里，没了之前的懒散，清澈得吓人。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
“说吧。”
“你们三个，鬼鬼祟祟地躲在这儿，聊我什么坏话呢？”
实验室里，没人说话。
托尼、史蒂夫、斯特兰奇，三个大男人跟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杵在原地，表情一个比一个僵。
被当事人抓了个现行，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特尔-罗尔也不急，就那么抱着胳膊看戏。身后的尾巴不耐烦地扫来扫去。
那双绿色的眼睛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
最后还是史蒂夫顶不住这压力，往前站了一步。
“他来找过我们。”史蒂夫决定说实话，至少说一部分，“另一个斯特兰奇。”
“哦？”特尔-罗尔眉毛一挑，“那手下败将？又跑来挨揍了？”
“他跟我们说了一些事。”史蒂夫没提那个“终焉之人”的鬼预言，换了个说法，“他说……你很危险，对这个世界是威胁。他希望我们……提防你。”
史蒂夫说完，盯着特尔-罗尔，做好了对方下一秒就暴走的准备。
托尼和斯特兰奇也偷偷绷紧了肌肉。
结果想象中的金色气焰并没炸开。
特尔-罗尔听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没绷住。
“噗——”
他直接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威胁？老子当然是威胁！这破事还用他废话？”
“怎么，你们还指望我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他一边笑，一边走到史蒂夫跟前伸出手“砰”一下，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
史蒂夫脚下没站稳，身体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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