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道舟的光轨在星海中拉出银蓝色的尾迹,像一支正在宇宙五线谱上书写的笔。阿璃趴在舷窗上数星尘,共存之蕊的绿光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舱壁上绽开细碎的荧光花。法则之树第十颗露珠已经饱满如圆月,里面浮动着平衡之塔与影族星域交相辉映的虚影。
“还有七个星时就到星炬塔了。”楚月调出星图投影,金色晶体在她掌心流转,将沿途的星域数据编织成发光的蛛网,“影族已经派出先遣队,正在星盟外围布设‘无光屏障’,破法者的工程舰也跟着帮忙——他们的元初符文和无光之域意外契合,能让屏障的防御效率提升三成。”
苏瑶的铜镜突然漾起涟漪,镜中浮现出无数晃动的面孔:有鳞甲覆盖的硅基族人在调试星炬塔的增幅器,有透明身躯的意识水母在法则交易所整理新到的法则卷轴,还有几个穿着星辰战甲碎片改制服饰的孩童,正围着影族的紫色晶体舰船追逐打闹。
“大家都在等我们呢。”她指尖轻点镜面,那些面孔突然齐齐转头,向镜外露出灿烂的笑容,“铜镜说,星盟的法则共鸣频率比之前强了十七倍,就像……很多颗心脏在同个节拍跳动。”
云无涯擦拭着时间符文剑,剑身上的镜像正播放着平衡之塔的最新画面:破法者首领将半颗虚无之种嵌入塔尖,影族人形用共生法则编织出黑色的防护网,两者接触的地方正渗出金银交织的光雾。“时间法则在那里形成了新的节点。”他屈指弹了弹剑身,镜像里的光雾突然化作无数细小的沙漏,“剑说这是‘过去的债与未来的诺’在交融,很稳固,但也很……吵闹。”
林杰望着操控台上跳动的数据流,十块法则碎片正在凹槽里轻轻震颤。自从平衡之塔建成,这些碎片就像有了生命,时常会自发组成十芒星阵,投射出遥远星域的影像。此刻阵法中央浮现的,是一片被七彩极光包裹的星云,里面隐约能看到无数透明的气泡,每个气泡里都沉睡着不同的文明。
“第七个回应召唤的维度文明,‘光茧族’。”他放大影像,气泡表面流转的纹路与星炬塔的基座符文惊人地相似,“他们的信使已经进入星盟疆域,通讯信号显示……他们带来了‘法则之外’的消息。”
道舟驶入星炬塔的防御圈时,整个星盟星域突然亮起同步的光脉。从起源之海到平衡之塔,从影族的无光屏障到破法者的符文战舰,亿万道光芒顺着预设的法则轨迹流淌,在星空中勾勒出巨大的“共存之阵”。阿璃突然捂住耳朵,共存之蕊的绿光急促闪烁:“好多声音……有个声音在哭,很古老,很孤独。”
星炬塔的主控室里,星盟长老们早已等候多时。为首的白发老者看到林杰一行,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泛起水光:“三十万年了,星辰战甲的预言终于应验。”他指向中央的全息沙盘,上面正实时显示着七个新加入文明的星域坐标,“但光茧族的信使带来了坏消息——他们的母星正在被‘域外之影’吞噬。”
沙盘上,代表光茧族星域的区域正被一片流动的灰雾侵蚀。那些灰雾没有固定形态,却能让途经的星辰直接消失,连法则残留都荡然无存。更诡异的是,灰雾扩散的边缘,所有探测仪器都显示“数据正常”,仿佛那片虚无只是幻觉。
“他们称这种灰雾为‘蚀界之影’。”光茧族的信使从沙盘旁的光茧中走出,它的身躯由纯粹的光粒子组成,说话时会洒下金色的粉末,“蚀界之影不属于任何已知维度,它没有法则属性,却能像橡皮擦一样擦掉存在过的痕迹。我们的光茧屏障只能延缓它三个月,这也是我们回应召唤的原因——星炬塔的共存法则,是唯一能让它产生波动的力量。”
苏瑶的铜镜突然飞向沙盘,镜面贴合灰雾影像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嗡鸣。镜中浮现出断断续续的画面:无数星系像肥皂泡般破灭,一群长着十二对翅膀的银色生物在灰雾中燃烧自己,最后只剩下一枚刻着共存符文的残破令牌。
“这是……光茧族的先祖?”她按住剧烈震颤的铜镜,那些画面突然定格在令牌上,“铜镜说蚀界之影不是自然现象,是‘被遗忘的法则’形成的怨念集合体。就像漆黑巨兽是熵增失衡的产物,它是‘存在被彻底抹除’后产生的反作用力。”
楚月将金色晶体接入沙盘,快速运算的数据流在她周围形成光带。“根据光茧族提供的参数模拟,蚀界之影的扩散速度正在加快。”她调出三维模型,灰雾在模型里以指数级增长,三个月后就会突破光茧族星域,蔓延到星盟的边缘,“更可怕的是,它能吸收接触到的法则能量——平衡之塔的光芒越强,反而可能吸引它加速靠近。”
破法者首领的通讯突然接入,他的影像出现在沙盘上方,脸色凝重地指着身后的监控画面:平衡之塔的基座上,不知何时渗出了丝丝缕缕的灰雾,正被元初符文与共生法则形成的光网勉强阻挡。“它已经找到我们了。”他掌心的元初符文忽明忽暗,“这些灰雾能穿透空间壁垒,平衡之塔的时间节点成了它的坐标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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