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舟靠近暗斑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开始剥离船体的“存在性”。右侧的能量帆变得透明,舱内的空气开始“遗忘”自己是气体,化作无数细小的晶体。阿璃怀里的丹炉突然裂开,炉底的“生”字符文飘出,化作一道绿色光带缠住透明的能量帆,帆面竟重新凝聚出实体。
“丹炉说,它的核心不是‘绝对虚无’,而是‘过度虚无’!”阿璃的声音带着颤抖,绿色光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就像火能燃烧是因为有氧气,过度虚无能吞噬存在,是因为它内部藏着‘最初的存在火种’——那是它无法消化的‘杂质’!”
苏瑶的铜镜突然指向暗斑边缘:“铜镜捕捉到了‘存在火种’的频率!它和忆念传承丹同源,都是宇宙大爆炸时‘第一个存在的粒子’所残留的能量!混沌原生体吞噬了无数文明,却消化不了这颗火种,就像人喉咙里卡着的鱼刺!”
云无涯纵身跃起,时间符文剑在他手中化作旋转的光轮:“时间法则能短暂‘凝固’它的吞噬力!我会在它的非存在场里制造一个‘时间气泡’,里面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千分之一——你们只有十个呼吸的时间注入存在能量!”
他挥剑斩向暗斑,一道金色的时间气泡瞬间将暗斑包裹。气泡内,暗斑的扩张速度明显减慢,边缘浮现出无数闪烁的光点——那正是被吞噬文明的“存在执念”,此刻在时间停滞中短暂显现。
“就是现在!”林杰将十块法则碎片的能量全部汇聚,十色光束在他身前凝聚成一颗璀璨的光球,“楚月,计算火种的精确坐标;苏瑶,用铜镜引导执念光点作为路标!”
金色晶体投射出三维坐标,苏瑶则将镜中的执念光点化作一道光轨,直指暗斑中心。林杰推动光球沿着光轨飞去,光球在接触暗斑的瞬间,竟被黑暗吞噬,没有激起任何涟漪。
“失败了?”阿璃的声音带着哭腔,绿色光带彻底消散,能量帆再次变得透明。
“不!”楚月突然指向暗斑中心,那里的黑暗中泛起一丝微光,“它在内部反应!过度虚无遇到纯粹存在,就像冰遇到火——看,非存在场出现了裂缝!”
暗斑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裂纹中渗出灰白色的雾气,雾气里裹着无数文明的影像:有水蓝星水母在意识花园里歌唱,有水晶城的光影生物在梦境云塔上舞蹈,有暗物质星的金属植物绽放出银白色的花……这些影像不再是残像,而是带着温度和声音的“真实记忆”。
“它在‘回忆’!”苏瑶的铜镜剧烈震颤,镜面映出了混沌原生体的“诞生”画面:宇宙大爆炸时,无数存在粒子形成了秩序,而它是唯一没有被秩序接纳的“暗粒子聚合体”,在宇宙边缘孤独地漂流,直到偶然吞噬了那颗存在火种,才开始疯狂吞噬其他存在,试图用虚无消化那点“杂质”。
“原来它不是天生的毁灭者,只是害怕孤独的孩子。”林杰看着那些在裂纹中闪烁的文明影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它吞噬存在,是因为它无法理解‘存在’;它抹除记忆,是因为它没有自己的记忆。”他调整十芒星阵列,十色光束不再是攻击形态,而是化作温暖的光雨,“我们不该消灭它,该教会它‘共存’。”
光雨落入暗斑的裂纹,那些文明影像突然活了过来。水蓝星的水母用触手编织出存在法则的符文,水晶城的光影生物用思维波演奏起秩序的旋律,暗物质星的金属植物则用根须在黑暗中写出“我们同在”的字样。
混沌原生体的暗斑开始剧烈震颤,非存在场的裂纹越来越多。当最后一道光雨落下时,暗斑突然爆发出柔和的白光,白光中,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它没有固定形态,却能看出带着试探和好奇的“表情”。
“它在模仿我们的存在形态!”楚月的金色晶体释放出友好的频率,“非存在场正在转化为‘共在场’——它学会了既保持自身的虚无特性,又不吞噬其他存在,就像水和油,虽然不同,却能共处一个容器。”
时间气泡消失的瞬间,混沌原生体化作一道流光,缓缓飘向宇宙的更深处。它所过之处,那些被吞噬的灰色尘埃开始重新凝聚,星云再现,恒星发光,甚至有几颗被吞噬的行星重新出现在轨道上,只是表面多了一层淡淡的荧光——那是混沌原生体留下的“共存印记”。
道舟的能量帆完全恢复了实体,舱内的空气也“记起”了自己是气体。阿璃捡起地上裂开的丹炉,炉底的“生”字符文与远处混沌原生体的流光产生共鸣,竟在她掌心开出一朵小小的绿花。
“它把存在火种留给了我们。”阿璃将绿花捧在手心,泪水滴落在花瓣上,“丹炉说,这朵花叫‘共存之蕊’,只要它还开着,宇宙中就不会再有绝对的虚无。”
苏瑶的铜镜映出了水蓝星的景象:意识花园重新绽放,水晶城的梦境云塔向更远的星域飘去,暗物质星的金属蒲公英在星海中结成了一张巨大的网,网住了那些还未被混沌原生体转化的灰色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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