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道舟与先驱号并肩驶入终焉域的瞬间，所有仪器的指示灯同时熄灭。舷窗外的黑暗并非普通的宇宙真空，而是粘稠如墨的暗能量流体，道舟的能量帆撞上这些流体时，竟泛起生锈般的红痕。
“空间密度是正常星域的三百倍。”林杰的控制台突然弹出应急照明，屏幕上的数据流被暗能量干扰成乱码，“暗能量里含有‘时间沙’，正在腐蚀船体的分子结构。”他指着舷窗外飘过的一缕灰雾，灰雾接触道舟外壳的地方，金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刚才那一下，相当于船体经历了百年的自然损耗。”
阿璃的丹炉立刻悬在船头，炉口喷出翡翠色的火焰，火焰在船身表面形成流动的光膜。老化的金属接触光膜后，竟重新焕发出金属光泽。“‘逆时回春焰’能暂时中和时间沙。”她额头渗出细汗，炉身的温度正在骤降，“但这些暗能量会吸收生机，火焰撑不了多久。”
苏瑶的铜镜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镜面穿透暗能量，映出远处的景象：一片由黑曜岩构成的大陆漂浮在黑暗中央，大陆上矗立着无数扭曲的尖塔，尖塔顶端缠绕着暗紫色的闪电，闪电汇聚成一道贯通天地的能量柱，能量柱顶端，一颗跳动的黑色心脏正缓缓搏动——那便是混沌之核。
“破律者在那里建立了‘湮灭祭坛’。”楚月的金色晶体投射出祭坛的三维模型，模型显示尖塔群组成的阵法正在抽取混沌之核的能量，“他们不是要重启宇宙，而是要将混沌之核改造成‘文明粉碎机’。这些尖塔能把混沌能量转化为‘概念侵蚀波’，一旦发射，所有文明的历史和记忆都会被抹去。”
云无涯的时间符文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上的镜像开始碎裂：“终焉域的时间线是混乱的。”他指向剑上闪烁的裂纹，“刚才我们看到的祭坛，可能是过去的影像，也可能是未来的预兆。灭序者很可能已经掌握了在时间流中穿梭的能力。”
话音未落，道舟右侧的暗能量突然沸腾，三只体型堪比巡洋舰的生物破“液”而出。它们的躯体由暗能量凝聚而成，头部是不断变形的人脸，四肢则是锋利的能量刃，掠过先驱号时，齿轮外壳竟被划出无声的裂痕。
“是‘蚀忆影兽’。”云无涯挥剑斩出时间裂隙，裂隙中飞出无数细小的时间碎片，击中影兽时，影兽的躯体出现短暂的凝固，“它们以文明记忆为食，刚才攻击先驱号的不是物理伤害，而是齿轮先驱的历史信息正在被吞噬。”
先驱号的灵音石突然发出悲鸣，飞船表面的金色齿轮开始褪色。元械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断断续续的杂音：“它们在……吞噬我们的造物法则……尖塔群里有……法则囚笼……”话音未落，通讯突然中断，先驱号的齿轮停止了转动。
楚月的金色晶体瞬间分裂成数千片，晶体如蜂群般冲向影兽，每片晶体都投射出不同文明的历史影像——龙族的兴亡、星歌族的诞生、人类的航天史……影兽接触到这些影像时，躯体竟剧烈抽搐起来，原本漆黑的身体浮现出彩色的光斑。
“它们无法消化太多文明的记忆！”楚月操控晶体组成巨网，将影兽困在中央，“苏瑶，快用铜镜记录这些影像！影兽体内的记忆碎片能帮我们定位法则囚笼的位置！”
苏瑶的铜镜急速旋转，镜面射出的光束扫过影兽，影兽体内的彩色光斑被吸入镜中，在镜内组成一幅破碎的地图。地图上，湮灭祭坛的中心区域有十二座特别高大的尖塔，塔尖的闪电形成锁链，缠绕着一团团模糊的光团——那是被囚禁的文明本源。
“植形族的生命之树、龙族的龙魂本源、暗影族的影界核心……”苏瑶快速清点着光团的数量，脸色越来越凝重，“破律者已经捕获了九个文明的本源！一旦这些本源被混沌之核同化，概念侵蚀波的威力会提升十倍！”
阿璃突然指向丹炉底部：炉内原本静止的“和声养魂丹”正在剧烈跳动，丹丸表面浮现出星歌族的音符纹路。“共鸣琴的力量在回应！”她将丹丸弹出炉外，丹丸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七彩音波，音波撞上暗能量时，竟推开一条短暂的通路，“混沌之核在害怕和谐的频率！”
云无涯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时间符文剑刺入通路边缘的暗能量，剑身上的镜像开始高速播放终焉域的历史：破律者用百万颗恒星的残骸铸造湮灭祭坛，将捕获的文明本源钉在尖塔顶端，让它们在混沌能量中哀嚎——这些哀嚎被转化为滋养混沌之核的养料。镜像的最后一帧，灭序者正将手按在混沌之核上，他的战甲已经与核心融为一体，背后生长出十二对暗紫色的骨翼。
“他在成为混沌之核的容器。”云无涯收回长剑，剑身上的符文因承载过多信息而剥落，“当十二座本源尖塔的能量全部注入核心，他就会变成‘混沌化身’，到时候连时间法则都无法束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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