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以第一人称叙述,通过三人的对话展现天狼星双星系统的天文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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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智林 (傅博文好友,天体物理学博士)
离开比邻星b那片令人压抑的孤寂,“星槎” 号再次潜入超空间航道,将那颗暗红色的恒星和它沉默的伴侣远远抛在身后。船舱内似乎还残留着那份荒凉带来的沉重感,直到导航星图上,一个双星系统的标识越来越近,其亮度在星图中显得格外突出——天狼星(Sirius),夜空中最亮的恒星,我们下一个目的地。
“调整航向,目标天狼星A、B系统。准备退出超空间。”傅博文老爷子沉稳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傅水恒教授,他的孙子,一位年轻而富有活力的天体物理学家,早已坐在副驾驶位,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相较于比邻星的幽暗与低调,天狼星代表着另一种极端:极致的光明与可见度。
随着飞船一阵轻微的震颤,我们脱离了那种超越常速的状态。眼前的景象,瞬间攫取了我们所有的呼吸和思绪。
一颗星辰,不,是两颗星辰,占据了整个视野。
主导视野的是天狼星A(Sirius A),那颗在人类历史上被无数文明歌颂、膜拜的“犬星”。它的光芒并非太阳那般温和的金黄,也非比邻星那种沉郁的暗红,而是一种刺眼夺目的、近乎纯白的强光,仿佛宇宙深渊中点燃的一盏巨硕无朋的氙气灯,纯粹、强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王者之气。它的光芒如此之盛,以至于周围的星空都显得黯淡了几分,仿佛它是这片天域唯一的主宰。
“天啊……这就是天狼星?太亮了!”水恒惊叹道,下意识地用手微微遮挡了一下视线,仿佛真的会被这光芒灼伤。尽管 “星槎” 的观景窗已经自动过滤了大部分有害辐射和强光,但那纯粹的亮度依然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没错,这就是天狼星A,一颗A1V型主序星。”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扮演我的角色,“它的质量大约是太阳的2.1倍,半径约为太阳的1.7倍,但表面温度高达约9900开尔文,比太阳(约5800K)热得多。因此,它的光度是太阳的25倍以上!这就是为什么它看起来如此耀眼,成为夜空中无可争议的‘明星’。”
傅老微笑着点头,目光却并未停留在耀眼的天狼星A上,而是仔细地在其周围搜寻着:“那么,我们的另一位舞者呢?那颗传说中的‘小伴星’?”
水恒也立刻反应过来:“对!天狼星B!那个白矮星!它在哪儿?”
要将视线从天狼星A那夺目的光晕中移开,去搜寻它的伴侣,并非易事。这就像试图在探照灯旁寻找一只微弱的萤火虫。我操作着 “星槎” 的探测系统,将光学传感器的灵敏度调到最高,并屏蔽掉大部分A星的光芒。终于,在全息星图上,一个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光点被清晰地标示出来。它离天狼星A非常近,大概只有相当于太阳到天王星距离那么远(约20天文单位),在A星强大的光辉映衬下,它显得如此渺小、黯淡,几乎如同幽灵。
“在那里。”我将探测结果放大,“天狼星B,一颗DA2型白矮星。别看它现在这么暗,它的来头可一点都不小。”
水恒凑近全息影像,仔细观察着那个小光点:“陈叔,白矮星……就是恒星死亡的残骸,对吧?密度极高?”
“何止是极高,”傅老接过话茬,语气中带着一丝对宇宙造物的惊叹,“那是物质的一种极端形态。一立方厘米的白矮星物质,重量可能达到几吨甚至几十吨。”
“几十吨……一立方厘米?”水恒咂舌,“那……那天狼星B以前是什么样的?”
“这正是这个故事最精彩的部分。”我调整了飞船的轨道,让我们能在一个相对安全又视野绝佳的位置,静静地观赏这场持续了亿万年的宇宙之舞。“天狼星系统,是一个典型的双星系统。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两颗星,并非永恒如此。它们曾经是两颗恒星,一颗质量较大(我们称之为原生天狼星B),一颗质量较小(就是现在的天狼星A)。根据恒星演化模型,那颗质量较大的恒星,寿命远比质量较小的要短。”
我调动数据库,在我们面前模拟出天狼星系统可能的演化历程。全息影像中,两颗年轻的恒星在引力的束缚下相互绕转。
“在大约一亿两千万年到一亿五千万年前,”我继续讲解,“那颗质量更大的原生天狼星B,率先耗尽了核心的氢燃料,进入了红巨星阶段。它的体积急剧膨胀,如果它当时是单颗恒星,可能会抛射出行星状星云,留下一颗白矮星核心。但在这里,因为它有一个非常靠近的伴星——天狼星A,事情就变得复杂而戏剧性了。”
影像中,代表原生B星的球体迅速膨胀,其外层物质甚至突破了自身的洛希瓣(Roche Lobe),被天狼星A的强大引力拉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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