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本想插嘴说些什么的萧烬，闻言立马闭了嘴。
针线活这东西，他是半点不会，也插不上手。
司昭霆听了净渊的话，眼底刚燃起的期待瞬间熄灭，可一想到姬明澈磨破的脚，也没出声阻止，只是点头道。
“也好，先把鞋子补好，路上能舒服些。”
他依旧牵着姬明澈的手，脚步放慢了几分，刻意避开脚下尖锐的碎石，生怕再磨伤他的脚。
姬煜川颔首附和。
“今晚便在此处休息，明日一早再继续赶路。”
“那正好歇歇！”
姬明泽立刻附和，扶着腰直咧嘴。
“我这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再走下去怕是要瘫在路上了！”
说着便率先朝着净渊所说的石坳快步走去。
对于净渊的针线活，姬明澈早有体验，还打心底觉得“非常好”。
石坳背风，岩壁挡住了荒漠的燥热气流，地面铺着一层薄薄的干草，倒也算平整。
姬明澈刚坐下，司昭霆便立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帮他脱下磨破的皮凉鞋，指尖触到他泛红的脚踝时，动作愈发轻柔。
“水泡破了吗？疼不疼？”
姬明澈摇摇头。
“不疼。”
萧烬顺手捡起地上的鞋子递给净渊，还不忘打趣。
“净渊，这活可就靠你了。”
沈戾则默默从行囊中取出水囊，浸湿帕子后蹲下身，仔细给姬明澈擦拭着沾了尘土的脚底，动作很是细致。
净渊点点头，便从行囊中取出针线与软兽皮。
他先将裂开的鞋边慢慢缝合，又把软兽皮裁剪成鞋垫的形状，仔细垫在鞋内，再用粗线固定结实，动作不算娴熟。
姬明泽坐在一旁，探头望着净渊手中翻飞的针线，忍不住咋舌。
“没想到净渊还有这手艺，真是深藏不露！”
沈戾擦完脚，也抬眼瞥了一眼，淡淡附和。
“确实厉害。”
待回了大虞，他也要学会才是，若是可以，以后他还想给阿澈亲手缝制些内衫穿。
一想到阿澈穿着他亲手缝制的衣裳，沈戾便忍不住一阵心潮荡漾。
姬煜川靠在岩壁上，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他可没忘，当初净渊给澈儿缝补裤裆时，那道歪歪扭扭的针线，只能说是勉强能穿。
司昭霆蹲在姬明澈身边，低声说道。
“澈澈，等到了圣都，我给你买最好的皮子做新鞋，再也不穿这磨脚的玩意儿了。”
他语气认真，眼底满是疼惜。
姬明澈摇摇头，笑道。
“净渊缝好了就能穿，等回了大虞，我就换咱们那儿的鞋，舒服多了。”
比起这里的皮凉鞋，他还是更偏爱大虞的锦靴。
一刻钟后，净渊便将补好的一只鞋子递了过来。
鞋底垫了软兽皮，厚实了不少，只是鞋边的缝合…
萧烬抢先接过来一看，顿时笑出声，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
“哈哈哈哈净渊，你这针脚，是在鞋子上画山水画吗？”
净渊挽着线的手一顿，平静无波道。
“…能穿便好。”
司昭霆与沈戾也顺着看过去，表情瞬间僵住。
只见鞋边的针线弯弯曲曲，东一道西一道，勉强算是把裂口缝上了。
细看之下，针脚长短不一，甚至还有几处险些扎出鞋面，也就堪堪能保证不会散开。
“来，明澈，我给你穿鞋。”
萧烬强忍着笑意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鞋子套在姬明澈脚上，嘴里还不忘圆场。
“不管怎么说，好歹是不会断开的，估计能坚持一阵子…”
姬明澈看着脚上缝好的鞋子，脸上很是满意，真心实意地夸赞。
“净渊你真是太厉害了！以后我的衣裳鞋子若是坏了，都交给你缝！”
司昭霆斟酌着措辞，轻声道。
“澈澈，等回了大虞，你的衣物鞋帽皆有内务府打理，倒是不必麻烦净渊。”
他实在不忍心让姬明澈穿着这般“别致”的鞋子。
“八弟，你身为太子，以后怕是没机会穿坏了的衣服鞋子。”
姬明泽走过来，拿起另一只刚补好的鞋子，话刚说到一半，目光落在鞋边上，后面的话猛地顿住。
这鞋缝得也太…太不一般了，歪歪扭扭不说，还有几处线结露在外面，这真的能穿吗？
不等他多想，司昭霆已经接过鞋子，给姬明澈穿了上去。
姬明澈穿上鞋子，试着走了两步，脚底垫着软兽皮，确实比之前舒服多了，也不硌脚了。
他愈发高兴。
“不错不错，一点都不硌脚！净渊，你真是太厉害了！”
净渊眼中满是温柔。
“殿下满意便好。”
姬煜川忍不住摇了摇头，只要澈儿觉得好，那便好。
夜色渐浓，荒漠边缘的风带着凉意卷过石坳，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姬明澈揉着饿得发瘪的肚子。
“我饿了。”
“我去西边看看，那边有片低矮灌丛，可能有野果或其他小兽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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