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
温夫人猛地拍响桌子。
“澈儿那般聪慧,怎会是倒数?定是那教书的夫子,眼睛被鹰啄瞎了!”
温逸棠绷着小脸,语气严肃。
“儿子也觉得蹊跷,前几日小表弟还将《三字经》背得一字不差,连小郡王都说他过目不忘呢。”
温太傅背着手在厅内踱来踱去,青石板地面被踩得笃笃作响。
他越想越气,花白的胡须都微微发颤,最后实在按捺不住,低喝一声。
“一群腐儒!”
–
镇北侯府。
“哎哎,祖父!祖父快松手……”
萧烬被萧雄一把揪住耳朵,疼得龇牙咧嘴,半个身子都跟着歪了过去。
“不是要跑?要爬墙?还跑不跑了!”
萧雄的声音里满是怒意,额角青筋都跳了起来,方才他让管家去唤人,没等来孙子,倒先听见下人回禀。
这小子竟要翻墙头溜出去!他气得差点笑出声,提气便往侧院赶,正撞见萧烬一条腿刚搭上墙头,当下二话不说,拎小鸡似的就把人给提了下来。
“不爬了不爬了!哎哟祖父!”
萧烬疼得直抽气。
“我这耳朵要是被您揪掉了,往后您孙子可就成聋子了!”
萧雄冷哼一声松了手,反手就一掌拍在他屁股上,疼得萧烬瞬间蹦起三尺高,抱着屁股哇哇直叫。
“祖父!您这是练了铁砂掌吧?这么大劲儿,我屁股都要开花了!”
“少跟我贫嘴!”
萧雄瞪他一眼,将手里的考单拍在旁边的梨花木桌上。
“我问你,考核的事儿怎么从未听你提过?还有这考的是什么玩意儿!”
萧烬偷眼一瞄那考单,顿时怒上心头,他就知道那群秃驴靠不住!还有那庙里的什么菩萨,真是白瞎了他塞的银票!
“祖父,这就是偶尔失利嘛。”
他梗着脖子强辩。
“而且这次我都没垫底,比上次强多了,怎么说也是进步,您不夸我就算了,怎么还动手呢!”
“你这不叫垫底叫什么?”
萧雄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们那拨统共才二十人!往年是八皇子脑子不灵光,替你垫着底,这次倒好,人家八皇子好了,你依旧考个倒数,还好意思提进步?”
“我这是正儿八经的十六名!哪算倒数?”
萧烬梗着脖子反驳,忽然又好奇地凑上前。
“对了祖父,明澈如今脑袋好了,还具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呢,你说他这次考了多少名?”
“先管好你自己!”
萧雄没好气地斥道,这送来的考单只能看到一个人的名次。
“就你这成绩,这两个月的月银全扣了!”
“不要啊——!”
萧烬顿时哀嚎起来,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
上次的家底全给了寺庙,这要是没了月银,他往后可怎么活?
明澈要是想吃点心,他都掏不出银子买了!
–
皇宫。
姬明澈正蔫蔫地坐在凳上,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瞧着可怜又委屈。
姬煜川在殿内大步踱着,手里紧紧攥着弘文馆送来的三张考单,指节都泛了白。
一张是司昭霆的,公主府虽无家主,可还有皇帝在,弘文馆便索性将他的考单也送进了宫。
第二张是姬明泽的,他平日里不爱学习,可考试倒是回回处于上等,虽不及司昭霆与温逸棠,倒也考了个第五名。
最后一张,自然是姬明澈的。
先前姬煜川还满心欢喜,自家儿子有多聪慧,他比谁都清楚,可这考单一入眼,他直接傻眼了。
倒数第三?这怎么可能是他的澈儿?定是哪里弄错了。
一旁的司昭霆伸手揉了揉姬明澈的小脑袋,声音放得又轻又柔。
“澈澈莫急,你有所不知,那孟夫子素来爱把学子的卷子弄混,说不定啊,是你的卷子被他看岔了,名次才错了呢。”
等他回去,定要让暗卫把那孟夫子“请”来,亲自把澈澈的名次“改”过来。
“当真?”
姬煜川猛地转过身,眼里满是诧异,竟还能有这等荒唐的夫子?这般误人子弟,合该打发回乡种田去!
司昭霆眼皮都没眨一下,笃定地点头。
姬煜川“啪”地将考单拍在御案上,对于司昭霆的话自然是十分相信,而且儿子这般伤心,他更是来不及深思,只怒道。
“成德!派人把澈儿的夫子给朕提进宫来!”
司昭霆心头一跳,忙上前阻拦。
“陛下,这…怕是不妥,今日恰逢休沐,夫子怕是…”
“休沐也无妨。”
姬煜川神色愈发严肃,转而看向儿子,放柔了语气安抚。
“澈儿放心,父皇这就为你做主!”
姬明澈抿着小嘴,小脸上满是严肃,重重地点了点头。
原来夫子还有这毛病,他就说嘛,自己明明有好好写字,断不该没进步的。
孟夫子被侍卫一路“请”进宫,脚刚踏入殿门,心里就忍不住哀嚎:吾命休矣!
殿内气氛凝重,姬煜川端坐于上,目光沉沉地落在阶下跪着的孟德身上,沉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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