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裹挟着铅灰色的乌云,将断崖笼罩在一片湿冷的昏暗之中。
豆大的雨珠砸在岩石上,溅起细碎的水花,顺着崖壁蜿蜒而下,汇成一道道浑浊的水流,仿佛要将这方天地彻底冲刷干净。
侯阳猛地睁开眼,刺骨的寒意瞬间浸透全身,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只见陡峭的崖壁直插云霄,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狂风卷着暴雨呼啸而过,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某种远古巨兽的悲鸣。
“这是哪儿?”侯阳喃喃自语,脑海中一片混乱。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与雾天虚的厮杀中,胸口被一道虚无之力击中,剧痛传来后他便失去了意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样一处断崖之上?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中带着几分茫然的女声从身旁不远处传来:“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侯阳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块凸起的岩石旁,站着一位身着淡白色衣裙的女子。
雨水打湿了她的长发,发丝紧贴着脸颊,勾勒出精致的轮廓,正是空迁雪。
她手中紧握着一柄通体莹白的长剑,剑身还残留着干涸的血渍。
这时空迁雪认出了侯阳,虽然不算太熟悉,但也算不上陌生。
此刻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中相遇,两人皆是满脸错愕,眼中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空迁雪?你怎么也在这里?”侯阳下意识地问道,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她的方向挪了几步,“我明明在战场上昏迷了,怎么会突然到了这里?”
空迁雪听后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困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好像被一个长发男子封印过,他让我的意识瞬间陷入了黑暗,我好像还记得他好像叫侯休辞,然后等我醒来就在这里了。”
“这里看起来不像是天域的任何地方,倒像是……一场梦?”
“梦?”
侯阳皱起眉头,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触感真实得可怕。
“可这雨、这风,还有这崖壁的触感,都太真实了,不像是梦啊。”
就在两人正百思不得其解,忽然,一道刺耳的撕裂声凭空响起。
只见他们面前的虚空如同一块破碎的玻璃,裂开了一道不规则的口子,口子中涌动着蓝色的空间之力,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那道虚空裂缝中缓缓走了出来。
来人身着一件黑白撞色的带帽长袍,帽子被随意地搭在脑后,露出一头同样是黑白撞色的长发,发丝如同有生命般微微飘动。
他的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邪魅,眼神深邃如渊,给人一种缥缈出尘的感觉,又透着一股难以捉摸的神秘。
“神玄?!!”侯阳看到来人,瞳孔骤然收缩,失声大叫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曾在他脑海中短暂出现过的人,竟然会再次出现,而且是在这样诡异的地方。
上一次神玄出现时,还是为他送上解封保护时呢。
神玄没有理会侯阳的震惊,只是缓缓抬起脚步,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每一步落下,仿佛都踩在侯阳的心跳之上,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
随着神玄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距离侯阳仅有数尺之遥,侯阳突然踉跄着向后跌倒在地,溅起一片泥水。
“怎么?不行了?”
神玄停下脚步,一脚轻轻跨在侯阳面前的岩石上,微微弯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伸出一只手,示意侯阳握住它站起来。
“你想要放弃吗?”
侯阳看着神玄伸出的手,那只手白皙修长,仿佛蕴含着某种难以抗拒的力量。
但他并没有立刻握住,反而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瘫坐在泥水中,眼神黯淡,语气中充满了失落与自嘲。
“虽然我跟你不熟,甚至不知道你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但我还是想听听让你听听我的想法。”
神玄挑了挑眉,收回了几分前倾的身体,依旧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想说什么?”
“我感觉我根本就没有资格跟你打!”侯阳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与不甘,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我就是一个废物!从来到这方世界的第一天起,我就一直在失败。遇到的每一个对手,我都打不过,一次次地被打倒,一次次地让身边的人失望。你是不是找错人了?就我这样的废物,真的有资格做你的对手吗?”
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所有的伪装,语气中充满了疲惫:“而且据我所知,我应该只是一个‘个体’罢了,你真正要找的,应该是第一位个体吧?他现在应该就藏在我体内,对不对?我不过是一个最弱的个体,一个连自己命都保不住的废物……”
站在一旁的空迁雪静静地听着侯阳的倾诉,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同情。
她虽然不知道侯阳口中的“个体”“第一位个体”是什么意思,也不清楚他与神玄之间有着怎样的纠葛,但她能感受到侯阳话语中的绝望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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