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房不大,墙角堆着些麻袋。玲羽把茶点摆上桌,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着:“官爷们长途跋涉,先垫垫肚子。李管事说账本有点乱,得再理理。”
弈落拿起块绿豆糕,尝了口,味道确实不错。他见手下们都放松了警惕,有的在喝茶,有的在掰点心,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心里盘算着入夜后的步骤。
玲羽看似在喝茶,眼角的余光却在飞快扫视。她瞧见个亲兵把行囊塞在桌下,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用油纸包着的火石。还有个腰间鼓鼓囊囊的,八成是藏了短刀。她勾了勾唇角,好戏才刚开场。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脚步声,李管事的声音响起来:“官爷们来了?抱歉抱歉,账本找了半天……”
玲羽心里“啧”了一声,靠!
按计划,李管事该被她支去城主府报信,这时候回来,多半是张不啻的人提前到了。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弈落猛地睁眼,手按在了刀柄上。
“你是谁?”弈落盯着走进来的李管事,脸色沉了下去。眼前的兽人虽然穿着李管事的衣服,走路的姿势却比平时稳健得多,不像是常年坐账房的。
“李管事”还没答话,玲羽忽然一拍桌子:“哎?这茶怎么有股怪味?是不是坏了?”
众人下意识地低头看茶杯,就在这一瞬间,玲羽身形一晃,变成了弈落的模样。她一把揪住离自己最近的亲兵,声音学得惟妙惟肖:“有问题!这李管事是假的!拿下他!”
那亲兵懵了,看看“弈落”,又看看真正的弈落,手里的点心“啪”地掉在地上。
真正的弈落又惊又怒:“你是谁?敢冒充老子!”说罢,拔刀就朝玲羽砍来。
“真粗鲁。”
玲羽哪会跟他硬碰硬,借着身形相似的便利,一把推开那亲兵,撞开房门冲了出去。她一边跑一边喊:“抓刺客!李管事被人调包了!”
偏房里顿时乱成一锅粥。两个“弈落”对着吼,亲兵们分不清真假,有的护着这个,有的指着那个,还有人被刚才的“怪味茶”搅得心神不宁。
真正的李管事趁机往门外跑,却被个反应快的亲兵抓住。
玲羽跑出偏房,专挑粮仓之间的窄巷钻。
她知道弈落作为一个都尉,肯定有着不俗的战力,但是她已经提前摸清了这里的所有房间布局。
跑过堆着新麦的粮仓时,她忽然停住脚,这地方要是着火,可不是闹着玩的。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弈落的怒吼越来越近:“贱人!抓住你非扒了你的皮!”
玲羽勾了勾唇角,忽然转身,变成了刚才那个被抓住的亲兵模样。
她低着头往回走,迎面撞上追来的弈落。
“都尉,那小子往西边跑了!”她粗着嗓子喊,故意带着点慌乱。
拜托,自己可是千面戏子啊!想当年凭借演技,冒充了多少明星。
弈落果然没认出她,骂了句“废物”,转身就往西追。玲羽看着他的背影,慢悠悠地摸了摸腰间的铜哨。
“还没到用的时候,要作为开战的理由的话,必须要人赃俱获,现在的证据还不够多。”玲羽将铜哨塞回了腰间。
她折回偏房,见里面一片狼藉,桌椅翻倒在地,几个亲兵还在互相推搡。
桌下那个行囊还在,她弯腰就要去掏火石……
“是她!她才是假的!”一个亲兵奋力的推开了一个和他拉扯的亲兵,看着鬼鬼祟祟的玲羽,终于反应过来,指着她大喊。
玲羽刚摸到火石,就被兽从后面抱住:“Big胆,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亲兵一愣,手上松了劲。玲羽趁机挣开,反手把火石往墙角一扔,拍了拍手:“快看窗外!看看是谁来了?”
众兽往窗外一看,只见十几个黑衣亲卫正翻墙进来,手里的长刀在晨光下闪着冷光。玲羽这才摸出铜哨,凑到嘴边吹了三声。
尖锐的哨声划破晨雾,亲卫们破门而入,拔刀就朝弈落的人砍去。
弈落听到哨声,知道中了计,怒吼着往回冲,却被亲卫们的兽潮拦住,只能愤怒的挥刀砍翻了几个亲卫,亲卫们这才惊恐的让出了一条通道。
“靠!那个臭女人……”弈落咬牙:“砍下她的兽头,重重有赏。如果让他跑了,你们全都滚去卖屁股吧!”
亲卫们一听,嘶吼着冲了过去。双方瞬间厮杀起来,兵器碰撞的声响震得粮仓顶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玲羽靠在门框上,抱着胳膊看戏。见弈落甩开两个亲卫,举刀朝自己砍来,她也不躲,反而身形一晃,变成了鳕川的模样。
少年城主的眉眼清冷,站在那里不怒自威。
弈落的刀在半空中顿住了。
这也太像了……
鳕川那副不怒自威的表情,简直惟妙惟肖。
他再横,也不敢对族长挥刀。
不对,这是假的!假的!不要被眼前的假象干扰!
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黑衣亲卫们已扑上来,一把将弈落按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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