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北境,寒风已如刀子般凛冽,裹挟着荒原上的沙尘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掠过铁岩堡高耸的黑色城墙。
这座象征着北境权威的堡垒,此刻却像一头被困的疲惫巨兽,在数万兽人大军连绵如绿色潮水般的营帐包围下,沉默地喘息着。
城墙上箭孔密布,垒石与滚木的痕迹随处可见,守军士兵们靠在垛口后,脸上写满了长期围困带来的疲惫与麻木。
城墙的砖石历经岁月与战火的洗礼,早已失去了最初的规整,表面坑坑洼洼,有的地方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渍,那是前几次兽人猛攻时留下的痕迹。
寒风穿过箭孔,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这座堡垒所经历的苦难。
偶尔有几片枯黄的树叶被风吹到城墙上,又迅速被寒风卷走,更添了几分萧瑟。
城下,兽人的喧嚣日夜不休。
粗野的咆哮、战鼓的闷响、以及狼骑兵座狼的嘶嚎,交织成一曲野蛮的战歌。
兽人首领格罗什,那个身材魁梧、只剩一只独眼的庞然大物,时常站在他那由巨兽颅骨和粗糙金属打造的战车上,用贪婪而残忍的目光扫视着铁岩堡,仿佛在欣赏即将到手的猎物。
他的主力部队——强壮的兽人战士、彪悍的狼骑兵、甚至几头被奴役的食人魔——都部署在面向城墙的方向,构建了层层叠叠的攻城阵地。
而后方,靠近暮色森林边缘的区域,则相对松散,主要是后勤辎重营地和小股警戒部队。
格罗什的战车极其显眼,巨兽颅骨狰狞可怖,眼眶处镶嵌着两颗暗淡的红色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战车的车轮上布满了尖刺,碾压过地面时,留下深深的痕迹,仿佛要将这片土地都撕裂。
他那只独眼扫视着铁岩堡,目光所及之处,充满了对财富和杀戮的渴望。
兽人战士们个个身材高大,皮肤呈墨绿色,身上穿着简陋的皮甲,手中挥舞着各种粗糙的武器,如石斧、木棒等,时不时发出阵阵咆哮,试图用气势震慑城墙上的守军。
狼骑兵的座狼体型庞大,毛发杂乱,露出锋利的獠牙,随着骑兵的动作,不断发出威胁性的嘶嚎。
食人魔则更是高大粗壮,皮肤呈灰色,手中拿着巨大的石锤,每一次挥动,都让地面微微震动。
在他看不到的东南方向,一片丘陵地带的后面,帝国的援军正悄然集结,他们如同潜伏的猎手,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准备给兽人部队以致命一击。
铁岩堡主城门楼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冈瑟·冯·艾森哈特伯爵肥胖的身躯陷在宽大的椅子里,华丽的铠甲也难掩其憔悴,铠甲上镶嵌的宝石此刻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仿佛也被这沉闷的气氛所感染。
他死死盯着面前粗糙的军事地图,眼神浑浊,充满了血丝与不甘。
物资匮乏、士气低落、援军渺茫,每一条都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
地图上,用不同颜色的标记标注着敌我双方的阵地。
代表兽人的绿色标记密密麻麻,将铁岩堡团团围住,而代表铁岩堡守军的红色标记则显得单薄而孤立。
冈瑟的手指在地图上不断摩挲着,似乎想从中找到一丝突破的希望,但每一次的触摸,都像是在触碰冰冷的绝望。
他想起了曾经的辉煌,那时他的铁隼军团在北境耀武扬威,无人敢惹,可如今却被困在这座堡垒中,如同瓮中之鳖。
在一旁,斯通男爵则显得沉稳许多,他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佩剑,剑身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他的动作缓慢而有条不紊,每一个擦拭的动作都充满了对武器的敬畏。
目光偶尔扫过窗外兽人的营寨,带着军人的冷静与审视。
年轻的卡尔·冯·艾森哈特站在父亲身后,脸上混杂着担忧与一种急于证明自己的焦躁。
他时不时地看向父亲,又看向窗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父亲,我们防守需要的物资和粮食坚持不了几天了。”卡尔的声音低沉而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深知目前的困境,也明白如果再没有援军到来,铁岩堡迟早会被兽人攻破。
冈瑟烦躁地一挥手臂,打断了他:“够了!这些不用你提醒我!王都那帮老爷,难道真要等到铁岩堡变成一片废墟才肯发兵吗?!”
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不甘,肥胖的身体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城门楼内踱来踱去,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宣泄着内心的怒火。
正午时分,阳光勉强穿透稀薄的云层,给冰冷的土地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大部分兽人战士正在营地内进食,喧嚣声比平日稍小。格罗什也回到了他那用兽皮和骨头装饰的大帐中休息。大帐内,兽皮铺地,骨头制成的装饰品悬挂在帐篷的四周,显得格外野蛮。格罗什坐在一张巨大的石椅上,大口地啃咬着一块烤肉,喝着劣质的麦酒,享受着片刻的安逸。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