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家老宅的木门推开时,一股混杂着霉味与灰尘的寒气扑面而来。门楣上褪色的春联被银灰色雾气啃出个破洞,露出下面的青砖,砖缝里嵌着的银白色粉末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 —— 与黑龙潭冰层下渗出的物质成分完全相同。苏然的军刀突然指向周明的手腕,那只银镯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诡异的光泽,链节处的磨损痕迹与日军仓库门锁的钥匙孔形状隐隐相合,像是特意打磨过的匹配装置。
摘下来。 叶澜的声音像淬了冰,军靴踩在满地的枯叶上发出脆响。她突然想起父亲写生本里的日军维持会合影,前排男人的胸前都别着铜质徽章,上面的眼睛符号正与镯子内侧的刻痕重叠,连瞳孔处的蛇形纹路都分毫不差。你爷爷周志国根本不是什么 被迫合作 ,他是日军的鸦片贩子。
周明的手猛地按住镯子,指腹在冰凉的银面上疯狂摩挲,仿佛那是救命稻草。老宅的八仙桌突然发出一声闷响,桌腿处的霉斑在灯光下缓缓舒展,组成个微型星图,与苏然长命锁内侧的纹路完全一致。这镯子…… 是昭和十八年的东西……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调,冷汗顺着鬓角淌进衣领,我爷爷说,是太君赏的 通行证
苏然突然抓住周明的手腕,军刀的刀刃轻轻刮过镯子内侧。随着层层氧化银剥落,一个狰狞的眼睛符号逐渐显形:瞳孔处的 字被蛇形纹路缠绕,与镇史馆展出的日军维持会徽章拓片分毫不差。昭和十八年是 1943 年, 他的指尖点在符号的瞳孔上,银镯子突然传来灼热的温度,那年云雾镇的鸦片产量突然翻了七倍,你爷爷就是从那时发家的吧?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周明心上。他突然掀翻八仙桌,桌底的暗格露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盒,盒盖的锁孔形状与银镯子的链结严丝合缝。我爹临死前说…… 镯子能开两个地方……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在铁盒上,瞬间被银灰色的粉末吸收,一个是日军仓库的暗门,另一个…… 是黑龙潭底的祭坛……
叶澜的军刀挑起铁盒里的泛黄照片,周志国穿着日军翻译官的制服,胸前的银镯子正与周明手上的这只反光,链节处的 字标记在阳光下亮得刺眼。照片背面的钢笔字在灯光下显形:每季度交货七百斤,七子血养之,字迹的墨水泛着与中药铺账本上 省厅特供 标记相同的银灰色光泽。养的不是鸦片,是潭里的 母体 她突然将照片拍在周明面前,军刀的寒光逼得他连连后退,你们周家三代人都在替日军养着那东西!
周明的银镯子突然发烫,链节像活物般自动弹开,组成把微型钥匙的形状。苏然的左眼传来尖锐的灼痛 ——1943 年的日军仓库在视野里展开:年轻的周志国正用同样的锁子打开地窖,七个穿粗布衫的孩子被铁链锁在鸦片堆上,锁骨处都有被针管扎过的痕迹,与 1994 年学生们的骸骨特征完全一致。最角落里的女孩穿着红棉袄,锁骨处的山茶花胎记在昏暗里若隐若现,与长白山光斑里的人影如出一辙。
太君说…… 守潭人的血能让鸦片增产…… 周明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服,我爷爷用镯子换了 维持会副会长 的位置,负责给日军搜罗祭品…… 他突然指向墙角的神龛,香炉里的灰烬下露出半枚铜质徽章,上面的眼睛符号正与镯子内侧的刻痕共振,在桌面投下细碎的星图。
苏然抓起徽章的瞬间,老宅的地板开始剧烈震动,墙角的砖块簌簌掉落,露出后面的暗道入口 —— 锁孔的形状与银镯子的钥匙形态严丝合缝。1945 年日军投降后,你爷爷没交出土匪,而是用鸦片和这镯子做了投名状, 他的军刀抵住周明的咽喉,刀刃反射的光里能看到对方瞳孔里的恐惧,所以才有后来的 省厅特供 ,对不对?
周明的防线彻底崩溃,瘫在地上涕泪横流。叶澜突然发现暗道入口的石壁上刻着星图,第七颗星的位置恰好对应银镯子的瞳孔符号。守潭兽为什么只认你? 她的声音带着颤音,军靴踩过周明的影子时,那影子突然扭曲成眼睛形状,因为你身上有日军和 母体 的双重印记!
银镯子突然从周明手腕脱落,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自动插进暗道锁孔。随着齿轮转动的脆响,一股混合着鸦片与血腥的气味涌出来,与中药铺密室离心机里的液体气味完全相同。苏然的长命锁腾空而起,在暗道入口组成光幕,映出里面的景象:七排铁笼整齐排列,笼壁上的抓痕与 1994 年学生骸骨的指节痕迹如出一辙,最里面的铁笼上还挂着半截红棉袄。
这才是真正的 镇校之宝 周明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手指颤抖地指向光幕里的铁笼编号,学生们找到的不是仓库,是这个养着 母体 幼体的育婴房…… 他突然捂住脸,指缝间漏出的呜咽声与铁笼里传来的孩童哭声重叠,第七笼的铭牌上,刻着 长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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