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的相机在证物袋里发出细微的电流声。苏然的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金属外壳,左眼就传来尖锐的灼痛 —— 他 “看” 到相机存储卡的碎片正在重组,像被某种力量牵引的星图,最终定格在失踪当天的傍晚。
“还有三小时就除夕了。” 叶澜将显影液倒进瓷盘,动作里带着刻意的镇定。她的军靴碾过地上的底片碎片,边缘的银灰色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与镇史馆钟楼的齿轮齿痕完全吻合。“赵婆婆说,除夕守岁时看到银铃发光,就会有不干净的东西进门。”
相机的液晶屏突然亮起,闪烁的雪花点中逐渐浮现出镇史馆的轮廓。顶楼的窗户被夕阳染成暗红色,玻璃上的眼睛符号正在渗出血珠,顺着窗缝往下淌,在墙面上汇成细小的溪流,流向黑龙潭的方向。
“放大窗户里的人影。” 苏然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手背上的银灰色斑块突然发烫,与相机镜头产生共鸣,画面瞬间清晰 —— 那人影举着的银铃不是碎片,是完整的七瓣铃铛,铃身的星图纹路里,嵌着七族后裔的血痂,其中 “苏” 字位置的血迹还在微微搏动。
叶澜的显影液洒了一地。她认出人影手腕上的银镯子,内侧的 “王” 字被血痂覆盖,却在腕骨转动的瞬间,露出下面刻着的 “周” 字 —— 是周明,但他的后颈处有块淡红色的胎记,形状像闭合的眼睛,与赵小勇小臂上的疤痕同出一源。
“他在模仿守潭人祭祀。” 苏然突然想起周明卧房里的稻草人,草人脸上的照片背景正是镇史馆顶楼,“林悦拍到的不是失踪前的画面,是她被囚禁时看到的场景。” 他的军刀挑起相机里的 SD 卡,卡套上刻着个极小的山茶花,花瓣数量恰好是七片。
显影液在瓷盘里凝成眼睛符号。叶澜用镊子夹起刚显影的照片,背面用银灰色颜料写着 “钟楼第三级台阶”,字迹被指甲划得很深,露出下面的 “7” 字。“我爸的笔记本里记着,镇史馆的钟楼台阶是用守潭人的骨头混合水泥浇筑的,1994 年封楼后,就再也没人上去过。”
苏然的左眼突然浮现出林悦的视角:她被绑在钟楼的齿轮组上,嘴里塞着罂粟壳,鼻腔里全是福尔马林的气味。周明举着银铃站在窗前,铃铛的响声让她左眼的伤口剧烈疼痛,银灰色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台阶上,激活了埋藏在水泥下的眼睛符号。
“她的血在给阵法充能。” 苏然将照片与供销社的铁皮罐编号对比,发现窗户上的眼睛符号瞳孔位置,恰好对应第七个罐子的 “苏” 字,“周明故意让她看到这一幕,是想逼她的血脉觉醒,成为祭祀的祭品引。”
叶澜突然冲向镇史馆的方向。军靴踩在结冰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咯吱声,与相机里恢复的录音片段频率一致 —— 那是银铃晃动的声响,三短两长,中间夹杂着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像某种密码。“钟楼的齿轮组在 1994 年就该锈死了,这声音是最近才有的!”
镇史馆的大门虚掩着,门轴上的红漆剥落,露出下面的日军军用水壶同款标记。苏然的军刀劈开值班室的门锁,里面的床铺被褥整齐,桌上的搪瓷杯还冒着热气,杯底沉着些银灰色的粉末,与药铺暗格的陶罐 residue 完全相同。
“有人长期在这里值守。” 苏然的指尖划过桌面的划痕,形状与周明银镯子的内侧纹路吻合,“不是管理员,是参与祭祀的人。” 他突然拉开抽屉,里面的镇馆之宝清单上,“1945 年日军观测仪” 被红笔圈出,备注着 “除夕启用”。
叶澜已经爬上钟楼的楼梯。每级台阶都在震动,发出空洞的回响,像是踩在空心的骨头上面。她数到第三级台阶时,军靴突然陷下去半寸,台阶侧面弹出个暗格,里面放着半张照片 —— 是林悦的左眼,泡在福尔马林里,瞳孔里映出完整的银铃轮廓。
“这是‘母体’的感知窗口。” 苏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从相机里提取的另一张碎片,上面是林悦画的星图,“她的眼睛能看到‘母体’的意识流,周明挖走它,是为了在祭祀时监视阵法的能量流动。”
钟楼的顶端突然传来银铃的响声。叶澜的军刀劈开顶楼的木门,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窒息 —— 齿轮组上缠着七根红绳,每根绳子都拴着个稻草人,草人胸口的照片正是 1994 年失踪的七个学生,最后一个草人空着,绳端系着块银铃碎片,刻着 “苏” 字。
周明的银镯子挂在齿轮组的中央,正随着机械转动发出响声。窗玻璃上的眼睛符号已经完全成型,瞳孔处的裂缝里渗出银灰色的液体,滴在地面的星图上,激活了用朱砂绘制的第七个圆点 —— 那里恰好是苏然此刻站立的位置。
“你们来得正好。” 周明的声音从齿轮组后面传来,他的手里举着相机,液晶屏上正播放着林悦被挖眼的画面,“林小姐的血脉已经激活,就等苏警官的血来完成最后一步了。” 他的小臂上,银灰色的斑块已经蔓延到心脏位置,皮肤下的血管像发光的银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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