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地铁急刹的惯性惊醒的。
猛地睁开眼,眼前不是观星路站那惨白的灯光,而是自家卧室熟悉的天花板。窗帘没拉严,清晨的微光漏进来,在地板上投出一道细长的光影。胸口的起伏还没平复,手心的冷汗把床单洇出一小片湿痕,梦里那三个红衣女人的 “嗒嗒” 脚步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又做噩梦了?” 林溪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怎么出这么多汗?是不是药不管用?”
我转头看向她,她眼底的担忧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张了张嘴,想说梦里的荒诞经历,却又怕她担心 —— 一个 32 岁的项目总监,总说自己被梦里的红衣女人追杀,听起来实在像精神失常。
“没事,可能是药效太猛了。” 我勉强笑了笑,伸手想擦额头的汗,却摸到掌心攥着个硬邦邦的东西。
低头一看,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那是一张皱巴巴的地铁票根,边缘被汗水浸得发卷,上面清晰地印着 “观星路站” 的字样,还有一串模糊的日期 —— 正是我梦里 “死亡通勤” 的那一天。
不是幻觉!我猛地坐起身,把票根凑到眼前反复确认。纸质的触感、油墨的味道,甚至票根边缘被指甲掐出的痕迹,都真实得无可辩驳。这张在梦里救了我一命的票根,竟然真的出现在了现实里。
“怎么了?” 林溪察觉到我的异样,凑过来看了一眼,“一张地铁票而已,怎么这么紧张?”
“这张票…… 是我梦里的。” 我声音发颤,把票根递给她,“我在梦里拿着它,才躲开了追杀我的人。”
林溪接过票根,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眉头皱了起来:“阿屿,你是不是太压力太大了?这就是张普通的地铁票,可能是你昨天不小心揣兜里的。”
“不可能!” 我急声道,“我昨天根本没坐地铁,从医院回来就直接回家了!”
话一出口,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林溪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放下票根,握住我的手:“要不我们再去看看心理医生?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可我没法解释那种真实的恐惧。争辩没有意义,我只能点了点头,把票根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里 —— 这是我与那个诡异梦境唯一的联系,绝不能丢。
早上八点,我刚到公司楼下,就接到了 HR 的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公式化得冰冷:“陈总监,关于你负责的那个项目,甲方刚才发来邮件说要终止合作。另外,公司决定启动裁员计划,你所在的部门需要优化三人,名单下午会公布。”
项目崩盘,还要裁员?我握着手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昨晚的噩梦还没消化,现实的打击就接踵而至。房贷、药费、团队的生计…… 无数压力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
走进办公室,原本热闹的办公区一片死寂。每个人都低着头,对着电脑屏幕,却没人真的在工作 —— 裁员的风声早就传了出来,现在不过是靴子落地。我走到自己的工位前,刚坐下,就看到赵鹏的座位空了。
桌上还留着他没来得及收拾的相框,里面是他和妻子的合照。想起梦里他最后那诡异的笑容,我心里一阵发寒,拿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却发现他的号码已经变成了空号。
“陈总,这是你要的项目复盘报告。” 实习生小周怯生生地把一份文件放在我桌上,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我接过报告,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了一行用红笔标注的字:“观星阁的人找过你吗?”
字迹潦草,不像是小周的字。我猛地抬头看向小周,她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缩回了座位,埋着头不敢再看我。
观星阁?又是观星阁!我盯着那行字,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第一次昏迷前的弹窗、梦里的诡异场景、现在报告上的批注,这个 “观星阁” 到底是什么来头?
整个上午,我都心神不宁。报告上的字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让我坐立难安。好不容易熬到午休,我抓起钱包就往外走,想去赵鹏家看看情况 —— 不管他是不是梦里的那个 “帮凶”,我都必须问清楚。
刚走出写字楼,就感觉有人在跟踪我。
那种感觉很微妙,不是直接的注视,而是一种若有若无的存在感,像影子一样黏在身后。我故意放慢脚步,拐进旁边的小巷,然后猛地回头 ——
巷口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穿红色风衣的女人正低头看手机,听到动静抬起头,冲我笑了笑。
是她!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了。
虽然她穿的不是连衣裙,头发也扎成了马尾,但那张惨白的脸、咧到耳根的笑容,和梦里的红衣女人一模一样!
她怎么会在这儿?是我看错了吗?我用力眨了眨眼,再看过去时,那个女人已经转身走进了人群,红色的风衣像一团火焰,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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