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念沉入玉简的刹那,林枫仿佛被抛入了一片无垠的混沌虚空。
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只有无数如同星屑般闪烁、流淌、生灭的剑意轨迹。这些轨迹并非固定的招式,而是“道”的显化,是剑之本质的无穷演绎。
它们时而凝聚成一点,蕴含极致的穿透与毁灭;时而扩散成一片,包容万物,演化生机;时而刚猛无俦,斩断一切;时而柔韧绵长,无孔不入……
《无极剑道》,无始无终,无涯无际,其大无外,其小无内。
林枫沉浸在这浩瀚的剑道海洋中,如饥似渴地吸收、感悟着。他的混沌元力自主运转,与这些剑意轨迹产生着奇妙的共鸣。气海内的混沌狱印微微旋转,散发出朦胧的清辉,仿佛一盏明灯,照亮着他感悟的方向,让他不至于在这无尽的“道”中迷失。
寻常弟子得到这玉简,恐怕连入门都做不到,因为无从下手,找不到方向。但林枫不同,混沌元力本身便带有“无极”的特质,混沌狱印更是玄奥莫测,让他天生就对这种阐述本源大道的典籍有着超乎常人的亲和力与理解力。
他摒弃了所有杂念,忘记了时间流逝,全身心地投入到对《无极剑道》的感悟中。
他没有去记忆任何具体的“剑招”,因为《无极剑道》本就没有固定剑招。他感悟的,是那种“意”,是那种驾驭力量、演化万法的“理”。
不知不觉间,他并指如剑,开始在静室中缓缓划动。
指尖没有璀璨的剑光,只有一缕若有若无、变幻不定的灰色气流缠绕。这气流时而锋锐,时而厚重,时而灵动,仿佛蕴含着世间所有剑势的变化。
他演练的速度很慢,动作也毫无章法可言,像是随性而为。但若是有剑道高人在此,定会震惊地发现,林枫每一个看似随意的动作,都暗合某种天地至理,引动着周围天地灵气的微妙变化,甚至隐隐牵动了一丝法则的轨迹。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当林枫再次睁开眼睛时,静室内仿佛有两道无形的剑光一闪而逝。他眸底深处,似乎有混沌开辟、万物演化的景象沉浮。
他缓缓抬起右手,并指如剑。
没有动用丝毫元力,仅仅是以指代剑,朝着前方的虚空轻轻一划。
“嗤——”
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前方的空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分开,形成了一道短暂存在的真空轨迹,久久未能平复。
这不是依靠强大的元力强行撕裂空气,而是纯粹的“剑意”,是“道”的力量体现!
《无极剑道》,初成!
虽然仅仅只是触摸到了最浅显的门槛,连第一重境界都未曾稳固,但林枫已经成功地踏入了这道玄奥无比的门径!他找到了一条属于他自己的剑道之路——以混沌为基,演化无极剑意!
这若是传出去,足以震惊整个天剑峰!百年无人入门的《无极剑道》,竟被一个新人,在三天内初步领悟!
林枫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这三天不眠不休的感悟,比他苦修数月收获更大。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对“道”的理解,都上了一个崭新的台阶。
“是时候去归还玉简了。”林枫感受了一下玉简中已然开始变得模糊的传承意念,知道三日之期已到。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走出了静室。
当他推开院门,阳光洒落在身上时,眼神微微一动。只见院门外,站着三名身着天剑峰内门服饰的弟子,为首一人,正是脸色阴沉的欧阳辰!
另外两人,气息也都不弱,皆是灵台境九重后期,显然是以欧阳辰马首是瞻。
“小子,你总算舍得出来了!”欧阳辰看到林枫,眼中怒火与怨毒交织。他被罚三个月不能进入藏经阁第三层,这笔账,自然算到了林枫头上。
林枫面色平静,仿佛早就料到:“欧阳师兄有事?”
“少给我装傻!”欧阳辰上前一步,强大的气势压迫过来,“将那枚《无极剑道》的玉简交出来!那不是你有资格染指的东西!”
林枫淡淡一笑:“玉简乃我凭宗门赏赐兑换,参悟三日,如今正要归还藏经阁。何来‘交出来’一说?欧阳师兄若是想要,大可以去藏经阁兑换,何必在此拦路?”
“哼!牙尖嘴利!”欧阳辰身边一名高瘦弟子冷笑道,“欧阳师兄看中的东西,你也敢抢?识相的,乖乖把玉简奉上,再给欧阳师兄磕头赔罪,或许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另一名矮壮弟子也狞笑道:“一个新来的,不懂规矩,我们就教教你天剑峰的规矩!”
三人呈品字形,将林枫围在了中间,气机锁定,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虽然宗门明令禁止私斗,但弟子间的“切磋”却是被允许的,只要不闹出人命或废人修为,长老们通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枫目光扫过三人,眼神渐渐冷了下来:“看来,几位是打算强抢了?”
“是又如何?”欧阳辰傲然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玉简,自扇十个耳光,然后滚出天剑峰!否则,今日便让你躺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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