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术清楚,自己身份低微。
他怎么能碰小姐的足?
还是说,小姐只是让他打水来?
不对,小姐到底什么用意?
程央宁抬眼看他,目光平静:“你不愿意?”
她意思都那么明显了,苍术还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一直盯着冰酪看。
她总不能揪着他耳朵,让他来给自己濯足吧!
苍术闻言,生怕她反悔似的,语气格外郑重:“愿意!”
说罢,他转身快步出了屋子,背影带着几分雀跃。
“打水做什么?”
谢衡手中捏着一份精致的花笺走进来,放在她手边案几上。
程央宁轻轻踢了下绣鞋,语气随意:“不小心弄湿了。”
谢衡的目光顺着她的动作落在绣鞋上,又想起方才擦肩而过的苍术,脸上的雀跃根本遮掩不住。
他眉头轻蹙,向前一步,投射出来的身影恰好将人笼罩在身下。
他声音比刚才沉了几分,直接问道:“你想让他给你洗?”
他不明白,她与那些位高权重的男子有牵扯便算了,为何连一个身份低微的护卫也不放过?
那东西也符合她择婿标准?
他脑中不受控闪过那日她坐在矮墙上,伸手让苍术抱她下来的画面,心中无名火又窜起几分。
程央宁随手拿起花笺,漫不经心地看着,反问道:“表哥怎么知道?”
是忠义侯府送来的花笺。
谢衡下颌绷紧,声音依旧平稳:“他一个下人,身份低微,怎能触碰你的……”
话音还未落,苍术端着木盆急匆匆走来,臂弯上搭着一条雪白的软巾,放在程央宁身前。
温热的水汽从木盆里氤氲升起,化开湿润。
谢衡盯着她,命令苍术:“你先出去。”
苍术一怔,下意识看向程央宁,眼神里带着询问与失落。
小姐明明喊的是他。
为什么要他离开?
要离开也是谢衡离开!
程央宁从花笺上抬起眼:“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来便好。”
给他留的机会,被谢衡抢了。
她也很无奈。
总不能要他们都留下来吧?
苍术抿了抿唇,虽然不情愿,还是很快退去。
屋子里只剩下二人。
程央宁放下花笺,朝谢衡的方向踢了下被打湿的绣鞋,裙裾荡开细微的涟漪。
意思再明显不过。
某人把苍术赶走了,总要有人服侍她。
谢衡胸口微微起伏,一股又气又憋闷的情绪堵在心口。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暗流。
他妥协般地撩起衣袍下摆,屈膝蹲下身,大手褪去绣鞋,动作干脆利落。
目光落在被打湿的罗袜上。
谢衡指尖微顿,目光低垂,一寸寸将罗袜往下卷。
脚型纤巧玲珑,肌肤白皙光滑,不见半点瑕疵。
脚踝纤细,不堪一握,脚背上几道淡青色脉络若隐若现。
他收了收目光,稳稳托住她脚踝浸入木盆中。
足心刚触及温热水面,脚趾下意识蜷缩了下,想要脱离他的掌控,带起的几滴水珠洒在他衣袍上。
水波晃动。
程央宁微微颦眉,娇嗔道:“……烫。”
她骗人的。
谢衡动作顿住,手指在水中缓缓划动了几下,搅起细微的涟漪。
依他看来,这水温恰到好处,甚至算不得热。
但这只是他的判断。
兴许是她一身冰肌玉骨,怕烫也情有可原。
谢衡重新托住想要缩回的脚,掌心嵌入她脚心,声音低沉平稳:“再等一会。”
程央宁没出声,轻轻点了点头,鬓边一缕青丝随着动作微微晃动,拂过脸颊。
空气有些凝滞,只剩下无声的静默,和盆中袅袅升腾的水汽。
粘稠的氛围悄然弥漫。
片刻后,谢衡再次探了下水,感觉水温降下许多,才缓慢将她的脚引入水面,动作轻柔,带着试探。
圆润的脚趾最先没入温水,微微蜷缩了下,趾尖抵在他掌缘。
温水很快包裹住双足。
程央宁溢出一声极轻的喟叹,身体也放松下来。
谢衡用掌心掬起水,缓缓淋湿她脚踝,水珠顺着肌肤滑落。
手掌轻轻握住她脚踝,指腹沿着脚踝打圈,力道不轻不重。
手掌很快包裹住她的脚背,又缓缓滑过每一根脚趾,耐心清洗。
盆中的水渐渐有了凉意,谢衡掬起最后一捧水,从脚踝缓缓淋下,冲去臆想中的尘垢。
水声淅沥,在室内格外清晰。
他取过搭在盆沿的棉巾,平铺在曲起的膝盖上,将双足从水中托出。
水珠从足跟滚落,在盆中荡起涟漪。
谢衡耐心擦拭完,看了眼周身没有准备干净的罗袜和绣鞋,将人横抱起来放在榻上。
程央宁慵懒地倚在榻上,将双足蜷缩进裙摆下,唇角漾开满足的笑意。
谢衡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微微俯下身,动作缓慢带着试探意味,吻了下她鼻尖。
往下移了些,鼻尖相碰,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见她没有躲闪,毫不犹豫覆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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