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瑶脸色大变:“祖母……”
程老夫人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长公主赏花宴时,你可出府一日,其他时日好好在院子里学学规矩!”
她又扫了眼矮几上的木匣子,酸冷的很,冷冷看向孟婉君。
“宁儿这回受了委屈,该有的份例一样都不准少,按足月量送过去。”她声音不轻不重,敲打着孟婉君。
堂堂伯府嫡小姐,身上首饰少的可怜,连院子里的茶水都是涩的。
但孟婉君好歹是府中主母,也不好闹得太难看。
孟婉君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母亲说的是,都是妾身疏忽。”
程正弘连连赔着笑,将程老夫人亲自送回永寿苑。
程清瑶如同抽去所有力气,眼里只剩下绝望泪水,想对着程央宁发泄一番,被孟婉君拉走。
程律书想说些什么,见二夫人好似有话要说,只能先行离开。
二夫人心疼地拉着程央宁的手:“宁儿受了委屈,方才在我院子里还讨我欢心,怎么就不与我说?”
“我屋子里闲置了些首饰,平日里也用不上,等会让丫鬟给你送过来。”
程央宁浅笑:“不劳烦二叔母了,夫人这两日定会让人给我送来些。”
二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也好,日后若再遇到什么事,便与二叔母说。”
程央宁真诚道:“二叔母如今能多出来走走,见见外面的阳光,我便已经很开心了。”
二夫人佯装生气:“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我才出来看看。”
程央宁揪着她衣袖晃晃:“都是宁儿的错,宁儿陪二叔母在外院走走,便当赔罪了。”
二夫人耐不住她撒娇,连连答应。
谢衡跟在二人身后。
视线落在她背影上。
今日之事虽然不知中间缘故,但绝不似表面那么简单。
一个以退为进,不仅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还争取了不少好处。
*
程央宁回到长乐苑。
浅夏上前道:“小姐,外面人说,夫人将春雪和春水杖责二十板子,还准备将二人发卖。”
程央宁坐在窗下,翻着手中古籍,淡淡道:“将剩下两个春唤进来。”
浅夏愣了下,很快明白话中意思,立刻将春雨和春冰唤进来。
程央宁放下古籍,夕阳的光线从身后照射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清具体神情。
“今日之事,你们也看到了。”声音不高,带着不易察觉的冷韵,“我这长乐苑,庙小,容不下吃里扒外的东西。”
“你们既然入了我的院子,便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我不在乎你们聪不聪慧,有没有眼色劲,但不能生出其他心思。”
声音依旧平淡,带着慵懒的尾调,却让周围空气降了几个度。
她可以断定,春雪是孟婉君的人。但至于春水,也是个极爱搬弄是非之人,亦不可留。
至于面前两个,总不能将孟婉君送来的丫鬟一网打尽,先留着看看。
春雨率先跪下:“奴婢入了小姐的院子,便是长乐苑的人,日后定当尽心尽力侍奉小姐。”
今日好似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听说春雪和春水被打的浑身是血,被几个粗使婆子拖拽着离开。
四小姐看似最好说话,眼里却是个容不下沙子的主。
春冰也跪在地上:“奴婢不敢有二心。”
程央宁缓缓扫向两人:“你们日后依旧在院子里,都退下吧。”
二人如临大赦,走了出去。
春冰性子沉闷,话少。
春雨最注重规矩,有点眼色劲,出了今日这种事,更不敢怠慢半分。
两人不似从前那样在廊下闲谈,开始各自忙活。
*
而此时的瑶光苑,死气沉沉。
经过前几回折腾,丫鬟不敢在屋内放置花瓶之类的,生怕碎瓷崩溅在三小姐身上,挨一顿惩罚。
程清瑶找不到东西发泄,将衣柜里的衣裙全抱出来,拿着剪子撕剪。
将所有的屈辱与怨恨全倾注于手中的剪刀上。
素月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孟婉君被程正弘责备几句,处置完丫鬟赶来时,地上已经一片狼藉。
紫檀木梳妆台被掀翻在地,各种胭脂水粉挥洒一地,还有一地被剪坏的衣裙。
她硬生生深吸几口气,拖着疲倦的身子走进去。
“够了!”
程清瑶猛地一颤,丢下剪刀开始抽泣:“分明不是我的错,祖母还要将我禁足……”
孟婉君走上前,将人拥在怀里安抚:“母亲都知道,瑶儿这回受了委屈。”
程清瑶抱着孟婉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都怪程央宁,害母亲丢了八百两银子,还贼喊捉贼,将事情闹大。”
“我现在这样,都是被程央宁害的,母亲绝不能这么轻易算了。”
孟婉君耳边实在吵得慌,性子也消磨的差不多了,声音有些温凉。
“你这几日消停些,好好在院子里准备长公主的赏花宴,切不能再莽撞行事。”
今日之事,她着实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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